蘇傾楓當做沒看到她眼底的傷痛,故作明朗地笑道:“一直以為,我只聽說尚瑜有個能幹的姐姐,有個調皮無敵的弟弟,想不到還有一個蕙質蘭心的妹妹,真是天下一切美好事物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藍希環苦笑著不答話。
尚瑾是很能幹,但又有誰知道她的傷痛?尚珝調皮無敵,可又有多少人知道那個人從來都不曾出現過載這個世界?她蕙質蘭心?她不過是想要保護自己的一顆心不淪陷罷了。
尚瑜也許真的集天下美好事物於一身,但他也揹負了天下種種難以卸下的責任,身為尚家唯一的男丁,他背了最痛苦的家庭責任;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他揹負了保衛祖國的責任,有幾十萬士兵的生命捏在他手裡;身為愛情的一方,他卻揹負了娶另外一個女人的責任。
他似乎從來都屬於自己,亦不曾為自己活過。這樣的男人,愛了,只會讓她痛苦。
她不由得苦笑道:“事實的真相永遠要比傳聞要殘酷得多。”
蘇傾楓寵溺地揉了揉她的亂髮,“別想那麼多,都會好的。要知道,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會替你頂著。”他微微眯起眼,看向遠處晴朗的天空,悠悠道,“如果她為我如此,我死也甘願了。”
藍希環奇道:“她是誰?”
蘇傾楓無奈地一笑,站起來道:“範大人來了,我們回去吧。”
藍希環抬起頭來,只見一輛裝運糧草的大馬車迅速行駛過來,馬車外圍加了頂蓬,看不到裡邊,她猜想可能是範筒不想讓尚瑜一路受顛簸,但又不願被人看著尚瑜被抬回去的緣故。
尚瑜受傷的那段時間裡,軍中士兵多日不見尚瑜,又聽敵國放出謠言,尚瑜被殺了,心中有些動搖;這一天尚瑜親自騎馬出來,立刻就平息了所有謠言,但他要是被抬著回去,恐怕不止軍心大亂這麼簡單了。
以前,她一直感覺範筒是個神經粗大得不行的男人,現在來看,她才知道,沒有人是完全的神經粗大,他們只是懶得在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上花心思而已,抑或是因為,他們把心思都花在了自己重視的事物至上,才導致在其它方面的失衡。
範筒來到尚瑜面前,騎士立刻下馬,把擔架從馬車裡抬出來,把尚瑜抬上擔架,範筒見他們工作完畢,走到藍希環面前,單膝利落地往地上一跪,抱拳道:“謝藍姑娘救了大人,範筒懇求姑娘陪同回營,小的感激不盡。”
騎士們皆是一愣,範筒一生以來只認尚瑜一個,其他人從來不在他眼裡,如今,他卻向一個女子下跪,只為了求她陪一陪尚瑜。
藍希環瞅了他一眼,轉身就走,範筒大急,卻見藍希環一躍進了馬車,“走吧。”
範筒這才歡天喜地地策馬回營。
蘇傾楓在藍希環進了馬車之後,就再也無法保持那爽朗的笑容,此刻見範筒在身邊,忍不住出聲問道:“他們……真的是兄妹關係?”
記得,他在開啟藍希環的藥箱拿藥時,無意中看到在她藥箱右起第一列的最後一格放置的不是藥瓶而是一座小玉雕,雕的不是貓狗不是蟲魚,而是栩栩如生的尚瑜,稜角處光滑瑩潤無比,似常有人氣滋養。
一想到藍希環面對尚瑜淚水漣漣的模樣,他只覺得心裡狠狠的抽疼。
範筒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天涯何處無芳草,蘇將軍,你別打我們未來王妃的主意。”
【(*^__^*) 嘻嘻……突然在想,如果尚瑜和範筒是一對兒,範筒一定是個受吧?原諒偶滴腐女本質,不小心冒出來了……】
第三卷 115 執著
尚瑜一直處於昏迷中,但也許是出於一種本能,他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暖暖的溫度從他的掌心處傳遞到她手上,很溫馨,很安詳,有著意外的平和靜謐感,她託著腮,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嘴角。然後,現實世界在她的眼前關閉了。
她不知睡了多久,朦朧之中似乎身處嘈雜的環境當中,有人嘀嘀咕咕的在她附近說著些什麼。她下意識地凝神傾聽,隨著意識的醒轉,那聲音似乎清晰了不少。
“範大人,請您不要再在這件事阻撓我,我不會改變主意的。”那聲音清朗、堅定,藍希環立刻聽出是蘇傾楓的,莫非他是在和範筒爭吵?
正想著,就聽範筒無奈的聲音道:“蘇將軍,就讓他們兩人待在一起吧,爺醒來之後自然會照顧她。”
蘇傾楓一陣冷笑:“範大人,在軍營裡,我敬你是一條漢子,但是,感情的事與軍務無關。女孩兒生來就是給人疼的,你卻讓她一個人不吃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