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潛水的目的就是到水底和那個洞穴裡面去尋找殘餘的古物,以圖再發一筆,真是“越多越貪”。魚塘邊的那個小屋就是他們用來粗略挑選、洗刷古物的簡易操作間。為了更隱蔽地、更方便地做這些勾當,他們便將吃喝拉撒全部搬到了那個小屋子裡。
最後我特意問了他們那兩顆所謂的“媴嫝樹種”的下落。他們也只知道,後來是轉手賣給了一個財大氣粗的人販子,前來接貨的那個人好像是個帶著墨鏡的絡腮鬍子,但交貨過程中卻發生了變數,被第三方中途搶去,至此下落不明。
等他們全部交代完之後,我便掏出了手機,按下了錄音的停止鍵。他們剛才所說的一切已然被我一字不落地錄下,隨時可以作為鐵證。
“你們可知,被你們害死的兩名無辜村民的魂魄,此時就在你們的身邊。還不快快……”
沒等我說完,兩人就已經嚎啕大叫,爭相跪到了地上,朝半空中磕起頭來,“咚咚”作響,猶如悶鼓,一直將頭碰出了大包,把三百六十度內的所有方向都磕了個遍才算完。
陰風戛然而止,狗妞的爹孃臉上也終於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這天中午,桂花老太熬了好大的一鍋飯,炒了幾個菜。我們六個人坐在一起,比吃團圓飯還熱鬧,本來老漢是想殺只鴨子犒勞大家的,但被我們勸住了,麗麗說:“畢竟它們也是功臣嘛!”
至於那兩個墓中君子,我們便暫時讓他們餓著,好讓他們更有心情進行反思。午飯過後,羊羔瘋便給糖果理事會的線人打了電話。
半小時後,一輛銀光閃耀的商務車便前來接貨了。把他們押上車後,我不忘取出自己手機記憶體有錄音的儲存卡,以及狗妞爹謄寫的贓物清單全部交給了線人,以此作為絕佳的證詞。
完成這單子事之後,每個人都如釋重負,欣喜若狂。唯有狗妞卻哭泣個不停。我小心地問她為何如此傷心。
狗妞說:“我就知道你們把我打發在屋子裡不讓我出來是有原因的。其實剛才那兩個壞蛋的話,我全都聽到了。沒有想到父母居然瞞了我這麼多年!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劉壯年飄了過來,對狗妞說道:“乖女兒,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會非常恨我們倆的。請理解我們,只是我們擔心你還未做好接受這樣殘酷事實的心理準備。”
“我想長大!我渴望長大!可你們總是把我當孩子來看!”
“那麼,你就跟這位哥哥一起走吧。他會帶你成長起來的,也許當我們的狗妞下次回來時,就已經是一個神氣十足的小公主了。”
狗妞點了點頭,同意了。
狗妞的母親又對我說道:“小兄弟,還有一件事。關於我們的死,所有的這些真相,我希望你能夠在兩位老人那邊保密。他們畢竟年事已高,無法承受得起這些的。”
“可以。”我答應了,並且徵求了他們的意見,當場燒燬了那本遺書。
當天晚上,我們留下了兩副通靈頭盔,好讓老兩口子與他們的兒子、兒媳、孫女好好地聚一聚,拉拉家常。我們則暫時回到了市區,除我之外的三個人就湊合著擠在了康樂醫院216病房過夜。我則回到了自己家裡,十萬火急地給手機充滿了電。當然,少不了老媽的一頓臭罵,無非就是說我“越來越野了”之類的話,我早就麻木了,相信她遲早也會習慣的。
第二天上午,羊羔瘋挑選了一隻火紅威武的大公雞。我們四人帶著它再次來到了老漢的家裡。透過一整夜的交流,老兩口已經得知我們要將狗妞的靈魂帶走,便一口同意了狗妞爹的主意。
“對了,”狗妞突然問道,“我可以帶小黃狗一起去嗎?”
“可以。到了那裡是允許有自己的寵物的。”羊羔瘋點頭道。
羊羔瘋做了一個奇怪的法術,設法讓公雞的嘴張得老大,狗妞以及“黃豆”的魂魄一下子鑽了進去。隨後,羊羔瘋從大公雞的身上拔掉了一根很長的羽毛,醮了黑色的墨水,在我的眉頭上點了一筆。
“好了,從現在開始,狗妞就可以聽候你的召喚,隨時趕到你的身邊了。如果願意的話,你們還可以直接用心靈去溝通。”
小凌凌捶了兩下“小杰”(就是那個大青蛙玩偶),聽了就不高興了:“什麼呀!這太不公平了吧?”
麗麗也訴苦道:“我們連狗妞姐的面還沒有見過呢!”
“你們會有機會見到的,今後需要我們一起走過的路會很長很長。”我俯下身安慰道,“現在,親吻一下大公雞吧。就算是問候一下你們的狗妞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