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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苦笑著搖搖頭,這些恐怕連仙人和上人都無法確定,我又何從揣測?郕燃這回完全猜不到我在想些什麼了,她凝望著我,似乎有話要說,又似乎害怕打破這短暫的無言的靜謐。

我拉回漫無目的的思緒,決定按自己的需要展開話題:“小姐,你已經十九歲了吧……快要二十歲了。”郕燃轉過頭去,冷冷地回答:“你沒必要知道。”我微微一笑,望著她的側臉——那實在和蘋妍一般無二——說:“二十歲還沒有出嫁,是有悖於禮法的。你對此有沒有考慮過呢?”

她慢慢低下頭去:“考慮過又能如何?你想勸我嫁給素君的公子吧。”真是聰明的孩子,我乾脆直截了當地對她說:“我去見過了公子昱,他是一個深有智謀,並且懂得韜晦之道的良才,相貌……也很英俊。我想,他應該是你可以託付終身的丈夫。”

“託付終身?”郕燃再度冷笑了起來,“我為何定要將終身託付於他人?”“鴻王定禮,男尊女卑,”我斟酌著字句,慢慢說道,“且不論這是否合乎天道,卻是現今的公理。你想悖逆公理和禮法而行嗎?以你個人的力量,恐怕辦不到吧。”

郕燃搖搖頭:“我當然知道自己辦不到,否則也不會一直猶豫……”“當斷則斷,”我繼續勸說,“人生苦短,不可能永遠猶豫下去。公子昱確是良才,如果你必須將終身託付於一個男人,那他是最佳的人選了。”郕燃聽到這話,突然轉過頭來望著我:“你認為是最佳的人選,我卻未必會認同。何必將你的看法強加於我呢?”

“那麼,”我問她,“你心目中的人選是怎樣的呢?講給我聽,也許我可以幫你尋找。”“我不知道。”她面無表情地回答。因為語氣很冷漠,使我不禁有些生氣:“既然連你自己都不知道,那麼就遵從世間的評價吧。我看人雖未必一定準確,但應該差得不是很遠——或者,找個機會,讓你見公子昱一面?”

“我不見。”郕燃依舊用很冷漠的聲音,很簡單的語句,就把我的努力消弭於無形了。我真有些怒意了,板起了臉:“不要太固執!為人在世,必須遵從禮法和習俗,除非你有能力打破這禮法和習俗!”

郕燃望著我,目光非常奇特。我覺得自己的語氣或許有些重——終究她並不知道我是她的父親——長吸一口氣,才準備把話題轉變得輕鬆一些,她突然開口說道:“你真的太象我父親了,尤其是剛才的說話——我逃離郕邑前,先父也講過類似的話。”

“是嗎?”我微微苦笑,“你的父親,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他,”郕燃轉過頭,凝望著面前無邊的黑暗,緩緩地說道,“他是個很頑強的人,他努力改變自己的人生,並打破許多禮法和習俗。他本是彭國峰氏的公子,受迫害被驅逐出境,幾乎死在大荒之野裡……後來,他到了郴國……”

郕燃似乎是沉浸在回憶中了,而我也被她的陳述,帶回了自己所處的時代。離開彭國,進入大荒之野,到郴國當奴隸,戰爭中救了郴君的命,成為客卿……這一幕幕在眼前逐一閃回。當然,郕燃的敘述非常簡略,而有關縈和神器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有提及——或許她根本就不知道。

神器,風璜、雷琮、雲玦……除了雨璧,四神器中的三樣曾經就揣在我的懷內。來到這個世界,身上的服裝和飾物都保留著,唯獨不見了這三樣神器。我曾經想過,若這個世界出現了更多的神器,由我從過去帶來的神器,會引發一些怎樣的事情呢?

“……郴本小國,全靠了父親的努力,它才能在二十年內快速崛起,贏得‘東伯’的位置。而父親也透過努力打破了禮法和習俗,作為一個外國人,貴為上卿,執掌郴政,甚至受賜郕邑——郕邑,從來是不封外姓的呀!”看起來,郕燃對自己的父親相當崇拜呢。

“禮法和傳統,不是靠一人之力就可以打破的,”我引導她把談話迴歸到最初的命題上來,“如果郴君素無野心,如果素君足夠明智,你以為靠令尊一己之力,就可以幫助郴國攫取‘東伯’的頭銜嗎?不要太天真了,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連令尊本人,不是也無法認同你的想法,要逼你和劇謁的公子成婚嗎?”

“不要提那個惡賊!”似乎劇謁之名,使郕燃憤怒起來了。但她很快就壓抑住了這憤怒,反問我說:“那麼你,又是怎樣一個人呢?你原來在衷國,也有自己的家庭和親人吧,現在他們都在哪裡呢?”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她突然盤問起我的底細來。出自衷國云云,那不過是一篇謊話啊,對於謊話的細節,我還沒來得及用心編排。我只好偽裝出哀傷的樣子,嘆一口氣:“都不在了……我不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