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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是你心中的思念,和我靈魂的殘存,經緯交織所得出的結果。終究,世間萬事萬物都是相互聯絡的……”

我越發害怕了,不是害怕對方很可能是個陰魂,而是害怕她所說的離奇的話。我預感到,在這個夢境中,有很不尋常的事情即將發生。

寒慢慢走到木桶邊,跪了下來:“大人,請讓奴婢為您擦背吧。”我有些肢體僵硬地轉過身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寒輕輕的嘆息:“您還記得深無終的話嗎?深無終認為人類都是平等的,本沒有貴族、奴隸之分。您還曾為他不能把自己的理論一以貫之,輕視奴人和犬人,而嘲笑過他呢。可是您自己呢?您並不因為我是奴隸而鄙視我,卻因為我是奴隸而忽視我的死亡……”

我感覺到一條粗糙的浴巾在自己背脊上摩擦著,心情逐漸舒緩下來,一言不發地聽著寒的說話:“……您所以責打您的妻子,真的因為她殺死了我,因為她傷害了無辜的生命嗎?還是因為她觸犯了您作為家長的權威,還是因為您怕郕揚會因此認定您與他不一條心,而考慮對付您?您將她休去以後,心中不是萬分懊悔,怕劇氏會與自己為難嗎?”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惡生樂死,是人的天性,我因為害怕自己被捲進波濤洶湧的政治漩渦,而忽視了你的死亡,這是可以原諒的吧。但拋棄個人的因素,而忽視你的死亡,我其實和深無終沒有區別呀。眾生平等,其實只存留在理論中,實踐起來,真是困難重重呢。”

“實踐起來,當然困難重重,”寒笑道,“但個人行為的貫徹,卻仍只在一念之間呢。奴婢並不奢求大人放棄個人的生死榮辱,但希望大人能夠放棄世俗的生死榮辱呢。”

我悚然一驚,猛地回過頭來:“你……你在說什麼?你真的是寒嗎?你所說的這些話,是不會出自一個奴人女奴之口的。是我內心的想法,在夢中借你的口說出來,還是誰指點你前來對我說這些話的?!”

寒微微搖了搖頭:“大人,您一直待奴婢很好,奴婢卻未能給您帶來真正的好夢,或者您所期待的,足夠奇異的夢境。那麼,這最後一次,讓奴婢使您的這一個夢境,真的可以畢生難忘吧……”

※※※

恍惚間,我跟著寒離開了溫泉,我跟著她在曠野中前行。四周是昏?饕黃��椅薹ㄅ卸舷衷謔前滋旎故嗆諞梗�飫錁烤故俏沂煜さ牡胤劍�故悄吧�牡胤健揖駝庋��謁�硨螅�吹剿�し⑵�鰨��約喝錘芯醪壞接興亢戀奈⒎紜?

遠處沒有山,也沒有水,昏?韉奶旌突?韉牡兀�喚鞝θ允腔?饕黃�R膊恢�雷吡碩嗑茫�懷剎槐淶牡仄較呱希�沼諑凍雋艘黃��鄭��茸叩澆�安歐⒕醯�鞘嵌嗝淳藪蟮囊黃��盅劍?

似乎每一株樹木,都比彭剛所攀登過的天柱小不了多少,粗大的樹身,彷彿是一棟棟巨形狀建築物似的——與其說那是樹,不如說那是直插雲天的高塔。進入森林,高處眼所難見的巨大的樹冠,遮蔽住了一切光芒,但林中卻有點點光亮,彷彿繁星一般在樹枝上方閃爍著,又彷彿巨大的螢火蟲,在緩緩地翩然飛舞。

“這是哪裡?你要帶我到哪裡去?”我覺得有些緊張,於是開口問走在前面的寒。“我帶您去見一個人,您一直想要再見到的人,”寒頭也不回地回答道,“仙人忽犖曾說她處於一種奇特的境況下,因此無法帶您去見她……”

“燃嗎?你是在說燃嗎?”我緊走幾步,跑到了寒的身邊,“燃,她究竟怎麼了?她究竟在哪裡?!”寒用手往高處一指:“看,她就在那裡。”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在兩三丈高處的樹枝上,垂掛著許多巨大的灰色的繭狀物。也不知道怎樣一來,我們竟然身在一個繭狀物的旁邊了——夢中無所不能,我也不會去思索其中的原因。

“你在說什麼?你說燃就在這個繭中?”我有點哭笑不得,“她又不是蠶……”“蠶會吐絲,蜘蛛也會吐絲,您怎麼知道別的生物不會吐絲?”寒微笑著解釋說,“在您所處的世界上,萬物都依照統一的規律存在並發展,您都已經司空見慣了。但在更廣大的宇宙中,那種更統一更高階的規律,真正的大道,您又瞭解多少?您怎麼知道一個人,並且是與您完全不同的人,不能夠如蠶一般在繭中生存?”

我實在無法接受她這種不算解釋的解釋:“你說她在裡面,她就在裡面嗎?我無法看到她,怎麼能相信你的話?”寒表情神秘地搖了搖頭:“您想撕開繭來看嗎?可是一撕開這繭,她就必死無疑呀。”

“這不過是一個夢境,”我突然大叫了起來,“在夢中有什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