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竊雲玦,這本不能責怪她。她也是受害者,彭君是她的未婚夫,如果她敢不照辦的話,以後的人生將永遠籠罩在陰影中。但在引誘我的時候,竟然能假裝得如此逼真,使我險些入彀,這份天才的表演功力後面,隱藏著一顆怎樣虛偽的心啊!
“回去告訴彭君,雲玦會選擇它的主人,雨璧也一樣,”我冷冷地下了逐客令,“請他還是保管好自己應得的吧,不要再覬覦非份之物!”
王姬帶著滿臉的羞愧和痛悔離開了——我不知道這些表情是真還是假。那溫婉胴體的觸感還留在手上和懷裡,使我心神激盪。我不由幽幽地長嘆了一聲。臨離開郴國的時候,劇謁曾經來找過我,向我提出,其父劇棠有意將女兒許配給我。
“我家為世卿,攀上了這門親事,你會後福無窮的,”他嘴裡雖然這樣說,但看錶情,倒似乎在講一個大笑話,“不過也說不定,後福無窮的反是我們劇氏。我妹年方二八,長得還算耐看,如果你同意的話,從彭國出使回來就可以準備婚事了。”
我並無意與劇氏聯姻,因此當時只是笑笑,回答說:“急什麼,等我回來再做決定吧。”現在想起來,卻不如接受了這門婚事為好。就彭剛來說,他也想在取得西方雲玉後再娶一房正妻,而我,還從來沒有過正妻呢。
男人的生命中,真的不可以缺少女人嗎?
我把右手放在胸口上,就在王姬才剛才撫摸過的地方,我的手指碰觸到了那三件神器,一股暖流湧過心頭。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燃的影子,她那銀色的長髮,白皙的肌膚,還有巨大的翅膀……也許永不可能再見的她,為何總在我心頭縈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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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女人扇動著她們巨大的翅膀,把我帶進了天堂。那真的是天堂嗎?等我飛上雲端,仔細觀察,才發現那不過一道不知用什麼材質壘成的牆壁而已。這道牆壁非常的長,似乎圍成了一個廣大的圓形,但兩側都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有門。那兩個背生雙翅的女人挾著我的臂膀,直接飛過了牆壁,停在一處空場上。
除了腳下茫茫的雲霧,極目望去,似乎空無一物,並沒有想象中華美的高樓廣廈、奇花異草。她們放下我,我感覺雙腳沾到了實地,但輕抬腳背驅散濃重的雲霧,卻發現腳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是我正站立在虛空中嗎?還是有一道肉眼所看不見的地板隔在下面?
正感覺無比的新奇和詫異,突然,一個影子逐漸在面前出現,並且緩慢成形,彷彿由雲霧凝結成的虛影似的。那是一個相貌很奇特的人,無發無須,深鼻細目,淡黃色的面板深處,隱約透出一絲青色。這人穿著一件長長的袍子,顏色和形制都古怪得難以名狀,正如我在絳桑頂端遇見的那個仙人一樣。
“你來尋找西方白色的雲玉,我可以把它交給你,但那是無益的,”我聽到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澹然地說道,“即便你得齊四玉,也無法復原大化之珠,因為你沒有心啊。”
我曾經歷過類似的事情,我知道是面前這個人在對自己講話。“您是仙人嗎?”我俯身施禮,恭敬地問道,“您說我沒有心,不知有何深意?”
腦中的聲音似乎在笑:“你沒有心啊,遲早你會明白我的話的。我是仙人,我的名字叫做空湯,我是這座天宮的主人。”
“請您賜我雲玉,”我柱著血劍,單膝跪了下去,“請您指引我前進的方向。”
“你只要前進就好了,你不需要方向,”腦中的聲音繼續說道,“一切發端、肇始、發展、結局,都已經註定了,以下愚之力是無法扭轉的。一切在千兩百後才會有答案。那時候,也許我將指引你,彭之公孫峰揚啊。”
又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指的究竟是誰?我族中似乎並沒有一個叫峰揚的人存在,難道,那指的是我某位祖先?我才這樣想著,腦中的聲音再度響起:“你不會明白的,得到了雲玉,就趕緊離開吧。一千兩百年後,也許你會明白……也許你明白得會比我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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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在彭剛的經歷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這使我莫名驚駭。彭剛在清木上的天宮中見到的仙人空湯,似乎比忽犖對大劫的來由和發展知道得更多。我能否找到他呢?當初清木所在的位置,是現在彭國往西北一千里外吧。
彭剛得到雲玉後的經歷,史書上有所記載,故老也有相傳。他割下那頭據說名為兜悍的巨狼的皮,絞成幾股粗索,把巨狼從雪原中拖了回來。一路上雖然生啖狼肉,翻越疆山回到疆國的時候,巨狼的屍體還幾乎是完整的。他把剩下的狼肉分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