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牙齒。那是一頭狼嗎?天下怎會有這麼大的狼?!
那頭巨獸向我咆哮著,卻並不衝過來。我仔細觀察,才明白他的尾巴被牢牢凍在清木上的堅冰裡。只是偶然路過的猛獸被凍住無法動彈嗎?還是這巨狼根本就是清木的守護者,正象鬼鯢很可能是蒼槐的守護者一樣?
但這頭巨狼可要比鬼鯢差得太多了,如果說,初看到鬼鯢的時候,我還曾感覺到恐懼,那麼現在看到巨狼,只使我欣喜歡笑。這是上天送給我的食物啊!經過雪原上的長途跋涉,我的食物已經吃光了,而這裡可找到的食物,比大海中還要稀少。就在這個時候,上天把這頭巨狼送到我面前,豈非是莫大的眷顧?
我一邊估算著這麼大一塊肉,可以吃多少天,一邊謹慎地向它靠近。巨狼怒吼著,猛然向我伸出了一隻前爪。我揮起血劍,用盡全身力氣,一劍斬去,深深地劈入爪背。粘稠的鮮血噴湧了出來,但很快就凍結成了紅色的冰塊。
巨狼慘叫著,向後縮去。我一個箭步躥過去,挺劍刺入它的咽喉。它另一隻前爪反撲回來,狠狠打在我的左肩上。我只覺得肩膀劇痛,被迫鬆開血劍,一個跟頭向後栽倒。
在雪地上連滾出一丈多遠,我才勉強穩住身形,身後傳來一陣又一陣淒厲的嗥叫。摸摸左肩,面板未破,骨頭未斷,只是肌肉撕裂,痛得令人難以忍受。掙扎著爬起身,轉頭看去,只見那頭巨狼俯伏在地上,高仰起頭,對著天空嗥叫。它的嗥叫聲越來越弱,終於腦袋一垂,倒在了雪地上。
我強忍劇痛,慢慢走過去,奮力用右手拌開它的腦袋,從喉下找到了血劍。血劍深深地插在巨狼的咽喉裡,只露出半截劍身。我還怕血劍被狼血凍住,難以拔出,誰料輕輕用力,血劍就自己滑了出來。
這真是千古難求的寶物,在我心目中,血劍比那些寶玉更為重要。我坐下來,枕著狼屍呼呼喘氣,然後再次用血劍割開巨狼的咽喉,吮吸它尚未凝結的血液。
狼血的羶腥,是前此所難以想象的,但那彷彿一團烈火,透過我的咽喉直燒到腹下。很快,我覺得全身充滿了精力,連左肩也似乎不那麼難以忍受地疼痛了。這才仰起頭,觀察那直插雲端的清木。
清木看起來,又要比蒼槐為小,直徑不過七八十丈,但高度卻無法判斷。這才真正可以稱為“天柱”呢,它筆直地伸向天際,目力所及處,毫無枝杈。
趁著精力旺盛,我割下一大塊狼肉背在身上,用血劍在冰柱上鑿開一個個缺口,努力向上爬去。血劍不但鋒利無儔,並且十分堅硬,我用它攀絳桑、刺鬼鯢、登蒼槐、斬巨狼,它依然光滑鋒銳,連一個缺口都沒有。
攀登天柱,對我來說似乎已經非常順手了,雖然四外寒風呼嘯,我小半天就攀爬了將近三百尺。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我鑿開一個較大的冰窟,慢慢藏身進去。割下一片狼肉,才張口去咬,卻差點崩壞了自己的牙齒——它已經凍成堅冰了,若非手有血劍,我都未必能把它割下來。我把狼肉揣進懷裡,用火狐之皮捂了捂,很快它就重新變得柔軟,可以撕吃了——雖然仍是腥臭難嚥。
向下望去,雖是黑夜,藉著雪地的反光,仍可看到那具僵臥的狼屍。如果我還能活著從清木上下去的話,相信靠這些肉足夠走出雪原了——冰天雪地,竟也有它獨特的妙處,起碼不用擔心食物會黴變或腐敗。
第二天,我又向上攀爬了百餘丈——堅冰包裹著的清木,要比絳桑和蒼槐都難爬多了,腳下隨時都會打滑,一個不慎,就可能跌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我就這樣艱難地、提心吊膽地攀爬了整整十三天,終於爬到了清木的頂端。
清木的頂端沒有枝葉,而只是平坦的一個截面。這不禁使我想到,即便它曾經是一株樹木,也一定是株樹冠已被削平的斷木。是誰有這樣大的威力,可以將如此巨大的樹木削平呢?是天雷的力量嗎?
我仰躺在清木的頂端,閉上眼睛,小憩了一會兒。然後爬起身,尋找四周值得注意的景象。遠處並無高山,用血劍割刺清木,應該也不會再有仙人出現。而清木的頂端,也沒有任何洞口。我該怎麼辦呢?在這裡繼續尋找、等待,還是應該爬下去?
清木上是如此的溜滑,我一個不小心,仰天摔倒。但就在這個時候,眼角的餘光似乎瞥到雲端上有些什麼東西。我乾脆躺下,向上望去,只見十丈高處就是飄渺的雲霞,而在雲霞上面,竟然隱約有一座宮殿存在!
真的有天堂嗎?真的有天神的居所嗎?!我一骨碌爬起來,仰頭大喊:“彭剛來此,覲見天神!”我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能否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