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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早該如此。當初連寒煒都能憑測算找到那妖物的巢穴,難道這些真人會找不到?我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讓我帶路,難道是自己犯懶,不肯找路?還是要保留所有的精力來對付妖物?也未免太如臨大敵了吧。我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可是長長鬆了一口氣,急忙退到一旁,躬身說道:“弟子無能,不能襄助除妖,只好在這裡靜候佳音了。”

師祖關切地向我點點頭:“你也好生警惕著,只要不摘下發髻上的玉笄,料便遭逢妖物,也無性命之虞。”

遭逢妖物?難道他們一個不慎,打草驚蛇了,那妖物就有可能往我所在的方向逃躥嗎?如果這樣危險,還不如跟在真人們身邊哪。正在猶豫,真人們卻撇下我,連袂去得遠了,我只好長嘆一聲,背靠著一株大樹坐了下來。

可是屁股才一沾地,我突然又跳了起來——身在鍾蒙山中,怎可如此大意?伸手摸了摸髮髻上保命的玉笄,然後拔劍出鞘,在劍柄上畫一道雷霆符,左手再捏一個定心訣。我遊目四顧,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太陽還沒有落山。我背靠著一株大樹,雙膝微曲,左手捏訣,右手橫劍,雙眼不住地四下觀察,逐漸有些不耐煩起來。真人們進山已經很久了,到現在一點訊息也沒有,鍾蒙山深處也沒有騰起火光、煙霧,或者傳出什麼喊殺的聲音,難道他們還沒有找到那妖物嗎?難道那妖物早就聞風逃躥了嗎?我的雙腿和胳臂已經隱隱有些發酸了,再這樣等下去,妖物還沒出現,我先累到半死了。

況且,精神過於緊張,也同時會加重肉體上的負擔。有一次,一隻小兔子突然躥出草叢,從我面前飛快地跳過去,我竟然被這種毫無危害的突發事件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心臟“呯呯”亂跳。不禁想到,如果我累死在這裡,更可能的是嚇死在這裡,會不會變成冤魂呢?我該去找誰報仇索命?是這山上的妖物,還是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的五山真人們?

實在熬不住了,我四下張望,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和警惕的地方,於是慢慢挺起腰桿,用力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一下痠麻的四肢。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人影毫無徵兆地從不遠處一棵樹後躥了出來,向我“嘿嘿”一笑:“又見面了。”

我嚇得一個趔趄,還好身後就是樹幹,這才沒有跌倒。一邊暗中嘲笑自己的怯懦,一邊定睛望去,只見出現的是一箇中年人,身穿一襲破舊的藍色長袍,腰裡繫著草繩,長髮沒有結髻,隨意披散在肩膀上——看起來是個修道士。

我暗自警惕,同時用疑惑的目光望向那個修道士。他又對我笑一笑:“不記得我了嗎?”然後突然一個跟斗翻倒在地,接著連續兩三個空心跟斗,口中大叫:“我悟矣!我悟矣!”

我這才想起來,這不是十月中旬,從邱山囂宙宮奉化淼真人之命,前往朗山送信途中,遇見過的那名奇怪的修道士嗎?雖然認出了對方,但我仍然不敢大意——誰知道他是不是妖物變化了想來偷襲我的——橫劍當胸,警告說:“此山中有很厲害的妖物,先生還是趕緊離開吧。”

“妖物嗎?”那修道士停止翻跟斗,站穩身子,撣了撣長袍上的灰土,“我知道啊。我見到了五山煉氣真人如臨大敵地往山中搜尋,因此正要逃下山去呢。這位先生,可是跟隨真人們前來鍾蒙山的?”

我微微點頭。那修道士笑吟吟地一抱拳,“故人相見,總要打個招呼。在下縈山修道士蘋蒿,還沒請教先生貴姓高名?”

縈山是傳說中的仙山,在大荒之野的南方,據說至聖最後進入大荒之野,並坐化在那裡,其目的就是尋找縈山。修道士們總愛吹噓說,他們的本山就是在縈山,有數百名道德高妙的修道士居住在縈山修煉,可是從來就沒人承認過他們這種自抬身價的噫語。這傢伙竟敢自稱“縈山修道士”,他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呀。

然而我現在沒心情和他多囉嗦,隨口回答說:“在下朗山煉氣士離孟。先生還是趕緊下山,有緣再會罷。”蘋蒿點點頭,指指我的臉:“我看離先生面罩黑氣,恐怕不久便有劫難,還請多加小心。”說完話,轉過身,施施然閒庭信步一般向山下走去。

我不由自主地摸摸臉。身上沒帶鏡子,也無法證實自己是否面罩黑氣——如果是那傢伙恐嚇我,詛咒我,下回見面有他好看的!不過他這番話,也使我更為緊張起來,側耳傾聽山上的動靜,卻依舊沒有絲毫可疑的響動。

我覺得嘴唇有些發乾,開始懊惱身邊沒有攜帶水囊。上次進山的時候,食物、飲水一應俱全,但這次五山真人們完全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