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騙他,說爸爸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給孩子一個無望的等待。
“爸爸在別的地方有自己的生活,只是不跟我們在一起。”她是這樣對阿久說的。後來阿久就再也沒有追問過其他的細節。
常霖早就想到她應該還沒給孩子說過,他理解左左的心情,但現在的情況不允許。
他只能給左左說,爭奪撫養權的官司,法官一般都會從父母雙方的經濟狀況,家庭環境是否適合孩子的成長和孩子自身的意願來考慮監護權的歸屬。
很明顯,左左的經理能力和家庭環境都無法跟葉澤臣抗衡,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法官早已有了既定的認識。
而阿久已經五歲了,早已過了哺乳期。
現在的形勢從哪裡看都對左左很不利。
他們想打贏這場官司唯一可以抓住的就是孩子自身的意願了,阿久之前不知道葉就是自己的父親,一直跟在左左和黎佑誠的身邊生活,孩子的意願很明顯會是左左這邊。
只有在孩子身上多做文章,才有贏過對方的機率。
常霖對左左說,無論如何都要告訴孩子,並讓孩子選擇母親這一方。
阿久是見過葉澤臣的,但他應該只是以為是左左的老闆,僅此而已,可現在突然告訴他,那個被你稱作“冷麵腹黑叔叔”的人,就是爸爸,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左左拿不準。
但是現在不論如何也得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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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黎佑誠接阿久放學回來,小吃貨一進門就聞到了陣陣飯香,書包都顧不上放就奔進飯廳,手腳並用的爬上椅子,看著飯桌上冒著熱氣兒香味撲鼻的飯菜,直流口水。
阿久畢竟還小,也許還不懂,越是突如其來的驚喜的背後,就越是有問題,這次之後,聰明的阿久就自己領悟到了。
這是不是叫“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總之就是左左在把阿久喂得吃飽喝足之後,一臉正色的告訴了阿久,葉澤臣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原來是這樣,那之前一直盤亙在阿久心裡的一切疑問就都解釋的通了。
為什麼他看起來是在和乾爸搶媽媽?
為什麼媽媽一見到他就很反常?
那天自己為什麼會被帶到那個大房子裡,那個婆婆和爺爺都對自己很好?
為什麼最近都有黑衣叔叔在自己的學校附近盯著?
那全都是因為,那個面癱叔叔就是自己的爸爸啊……
“阿久?”左左看著兒子沒有什麼情緒變化,沒有震驚也沒有欣喜。
“媽媽,你們是在打官司嗎?關於我跟誰的問題?”阿久看著左左問道。
這下換成左左驚訝了,半晌她才點點頭:“是啊,阿久,你想跟誰呢?”
“當然是媽媽了。”阿久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而出,雖然在那邊有好多好吃的隨便他吃,可再貪吃的吃貨也是有節操的,才不會了五斗米而折腰呢!
左左這下子被自己的兒子感動的一塌糊塗,眼淚汪汪的想,這麼懂事的兒子,真是沒有白養!
真是瞬間感覺人生,圓滿了!
可是她竟然忘了一件事,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麼可以在面對這件事情上表現的無比淡定,其實阿久很早就察覺到有些事情偏離了之前的軌道,而這一切都是從葉澤臣的出現開始的。
其實當他親耳聽到左左對他說,他的父親,就是葉澤臣的時候,說一點兒不驚訝是假的,他再表現的懂事可畢竟還是個五歲的孩子,他看見別人都有爸爸來接的時候,他也會羨慕,也會難過,為什麼自己的爸爸不要自己和媽媽?
他喜歡黎佑誠,因為他給了自己父親的關懷,滿足了自己對父親的所有幻想,所以他一直希望,媽媽可以和乾爸結婚,這樣他就有了一個完整的家庭。
可是這一切到今天都戛然而止了,他的親生父親是葉澤臣,媽媽的老闆。他看得出,媽媽對那個人有著特殊的感覺,跟對著幹爸的時候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他對葉澤臣的沒有很好的印象,對於阿久來說,葉澤臣就是一個面癱,一個冰山,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生活,呃……一想就覺得背後發涼,冷風陣陣。
他才不要整天對著這樣的人呢,多無趣……
阿久在心裡把他的親爹從頭到腳批評了個遍,此時正坐在葉氏頂樓看檔案的葉澤臣,不知怎地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可憐的葉二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親生兒子給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