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抱歉,阿誠。”
黎佑誠看著眼前這個小女人低著頭的樣子,不禁苦笑。
他說之前就想到她會這麼說,儘管有了準備,心裡卻還是空落的緊。
左左,葉澤臣真的對你那麼重要麼,重要到不管怎樣都想留在他身邊?黎佑誠閉目揉著眉心,心裡很是憋悶。
他生氣,卻無法對著左左發作,只要看著她那雙眼睛,再多氣都熄了一大半,他就是拿她沒轍,一直都是。
那就再等一段時間吧,要他就這樣放棄,不可能,看來他要想想別的辦法了。
“好了,不早了,去睡吧。”黎佑誠換上了溫柔的笑,輕輕捏了捏左左的臉頰。
這個動作在左左眼裡,就是沒事了的訊號,他笑了他捏她的臉,就表示他已經不生她的氣了。
左左抬起小臉,眨眨眼睛嘴角漾起笑容:“你不怪我了?”
面對著那滿是期待的目光,就算還有氣,也說不出口了,真是個磨人的小東西。
“不氣了。”
“噢耶!就知道你最好啦!”左左一開心竟然一把抱住了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的在他懷裡蹭著。
後背一僵,堪堪的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嚇了一跳,但懷中的她笑得那樣開心,他也就不再想其他了。
至少她剛才是真的在害怕他生氣,證明在她心裡是在乎他的,這就夠了。
手臂也緊緊抱住她,掌心輕柔的在她後背拍著,像哄小孩兒一般的,“好了好了。”
這句“好了”是說給左左還是說給他自己,他也分不清了。
既然分不清了,那就不分了吧。
在左左看不見的角度,黎佑誠的臉上沒有了那絲笑容,眼裡有著說不清的情緒,嘴角緊抿,看來已經不能再這樣放任不管了。葉澤臣,你在挑戰我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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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y很疑惑,自家BOSS最近很奇怪,昨天晚上他回公司拿東西,居然發現整個葉氏大廈只有頂層還亮著燈,他上來才發現,整個頂層都亮著燈只有總經理辦公室是暗的。
Andy眯起眼看了好久,才發覺裡面有人。
BOSS居然一個人坐在老闆椅上,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BOSS平時很敏銳,這次卻連他走進來都沒有發覺,他站在那裡看了許久,BOSS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動都沒動過。
他都站累了,才斗膽把燈按亮,小聲試探著叫了一聲:“老闆?”
葉澤臣當時正焦點不明的望著落地窗外華燈初上的夜景,腦子裡像過電影一般的閃現出很多跟童左左有關的事,雜亂的,充斥著他的思緒。
以至於他這一坐就到了晚上,眼前的景象由亮變暗,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他都沒有發覺,只是坐在那裡出神。
突然燈亮了,適應了黑暗的葉澤臣被突如其來的光亮晃得睜不開眼,只聽見一聲小心翼翼的“老闆?”
是Andy的聲音,他鬆了口氣,過了一會才慢慢睜開眼睛,還有些不適應的眯著眼睛,換上了平日裡那副清冷的面容,轉了過來。
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Andy跟了葉澤臣多年,早已熟悉他所有動作暗示的含義。
挑眉就是示意讓他自己說有什麼事情。
Andy片刻不敢耽擱,連忙說:“我回來拿東西,發現您還在這兒,怎麼還不回去?”
葉澤臣手肘撐在桌面上,揉著眉心,略帶疲憊:“想些事情。”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才驚覺已經這麼晚了。
這樣的BOSS,Andy還是頭一回見到,老闆一向都是強勢如鐵人一般,面前這個面帶疲色的人,真的是自己的老闆嗎?
他跟了葉澤臣九年了,算是親眼見證的老闆的變化。
前三年,葉澤臣雖已驚現出過人的決策力,可骨子裡卻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大男孩。
可從六年前起,他好像一夜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脫胎換骨,成了現在以冷酷果決而聞名商界的葉二少。
當那天葉澤臣突然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就再也沒有看見自家老闆臉上的情緒有過起伏,笑容就更不用說了,像是沒有了這項功能。
完美的就跟假人一樣,讓人挑不出一丁點兒的問題,卻少了一絲感情。
而現在,疲憊竟然如此明顯的表現在臉上,看在他的眼裡,還有最近老闆的臉上常會隱約浮現出若有似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