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嚥下了這句話。他站起身,告了聲別就要離開書房。
“錦庭!”洛信德在後面叫了一聲,但洛錦庭並沒有理會,只是徑直離開。
“老爺,這孩子,真是越長大越獨立了呢。”這時候,一個穿著暗紅色旗袍的美婦走了過來挽住洛信德的手,朝著已經走出大門的洛錦庭的背影揚了揚唇角,這句話聽似讚美,可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是諷刺,她在洛信德面前給洛錦庭上眼藥呢。
這女人叫陳紅梅,在洛家無名無份,算是給洛信德暖床的情人之一。洛信德只有一個正妻,她是洛錦庭的親生母親,在生洛錦庭的時候難產死了。此後,洛家就再也沒有一個女主人了。雖然洛信德不見得非常愛他的妻子,但他對自小聰敏非凡,又年幼失母的洛錦庭卻很是寵愛,因此他沒有讓任何女人再為自己生過孩子。
“閉嘴。”洛信德對別人,從不會有什麼好脾氣,他冷淡地喝了這個女人一聲,轉身回了書房,房門關上前,他說了一句話——“如果你還想留在這裡,就管好你的嘴,錦庭不是你這種人可以置喙的。”
隨著書房大門被關上,陳紅梅的臉色就慘白得好像塗了十層白粉。
洛錦庭離開家主的住處後,就回了他自己的院子,就在主屋的東側,佔地面積很大,每一處假山、池水、花圃和長亭都請了全國有名的園林大師精心打造,其華麗程度絕不比家主的主屋差。
他剛才一回來就被叫去了父親的書房,所以沒來得及換衣服。這時候進了浴室,他脫下所有衣物,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光裸的側腰上那一道血痕,微微挑了挑眉。
其實,今天下午,恐怕不是自己放過了楚容華,還是楚容華放過了自己。
“果然不愧是我的小野貓。”洛錦庭說不清他對容華到底是什麼感覺,說愛也不像,說不愛也不是。但他明白一點,他想把容華娶回家,把她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讓她為自己展露笑顏。
此時啟明星高掛在空中,京滬高速上,槍聲與火光交織在一起,硝煙在清冷的夜空瀰漫。大批的陸軍軍隊和警察包圍了高速公路的進出口,兩邊的山坡上也堆滿了士兵,狙擊手幾乎是三步一個,對著整條路虎視眈眈。袁家今天是出了大力氣,不惜一切代價,誓要將敢傷害袁家大小姐的人一網打盡。
袁毅成功地將五個人抓住,連夜押送去了中央軍區裡,屬於袁燁的地盤。他放下五人後,就給容華髮了簡訊,告訴他們人犯已經抓到,明天她就可以親自處理他們。
但事實上,女孩已經等不及了,她胸口翻騰的恨意攪得她一晚上閉著雙眼卻始終睡不著!簡訊一到,她就睜開了沒有一絲睡意的雙眼。她的確很累,可她無法入睡,如果不親手砍死那五人,她就如何都睡不著。
她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給母親蓋好被子以後,就拿著一套衣物,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門。她先回了自己的房間,準備換好衣服再下樓,卻不想袁紹正坐在她的大床上,抱著筆記本敲著鍵盤。
“過來。”袁紹立刻就放下了手,他把筆記本放在一邊,對著女孩招招手,待她走近,就將她整個兒都抱在了懷裡。
“大哥,你還在忙什麼?”容華偏頭看了電腦一眼,WORD文件上一堆白紙黑字,她想也不想就扭回了頭,都什麼東西啊,看得人眼睛痛。
“軍部的一點小事情罷了。”袁紹見容華不感興趣,便沒有多說。他抱著容華,本來覺得有千言萬語要說,他想問一問那時候的情況,想聽聽女孩的委屈,想哄哄她,想告訴她自己當時的恐慌。可話到嘴邊,卻只有一句:“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容華愣了愣,心裡就無法剋制地泛起了一股股的暖流,她將自己窩在男人溫暖的懷抱中,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袁紹捧起女孩的小臉,看著燈光下,那一雙美不甚收的黑瞳,認真地說道:“楚楚,相信大哥,所有敢傷害你的人,大哥都會血洗他滿門。”
血洗滿門。這樣血腥冰冷,殘忍無情的字眼,在容華聽來卻覺得熱乎乎的,好像一碗剛出鍋的熱豆腐,含在嘴裡燙得舌頭疼疼的,眼眶都忍不住溼潤起來,卻仍舊捨不得將它吐出來,反而呲牙咧嘴地嚥了進去,還笑得極為滿足。
容華愣神了幾秒後,就揚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故作輕鬆道:“這麼狠?”
“你以為?”袁紹挑起右眉,優雅地拖著低沉的嗓音。
一秒鐘的靜默後,兩人相視而笑了。他們都不是好人,不是魔鬼,卻勝似魔鬼。他們只在乎想在乎的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