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清楚那個吳婷婷,她現在在做什麼,她到底想幹什麼?
想了一會兒,崔如眉看著安之遠,說:
“行,我們坐坐吧,只是,不知道影不影響你上班。”
安之遠說:
“下午沒課,再說了,你老遠來了,我怎麼的都應該盡一下地主之誼的,學校裡的事情,找人代一下就行了,耽誤不了什麼事情的。這個世界上,離了誰都要轉下去的。”
“怎麼我聽著你的話裡有些消極和悲觀?”崔如眉不經意地問道。
“是嗎?也許吧,經歷了很多事情,人的心境會變化的……算了,不談這個話題,咱找個地方去坐坐吧。”
“好吧。”
說完,倆人上了安之遠的車。
崔如眉沒像以前一樣坐到副駕駛位置上,她自覺地坐到了後面一排。
車子發動了,崔如眉看著車裡的一切,黯然神傷。那掛在前面的吊墜,還是她有一次到一個寺廟裡為丈夫安之遠求來的,那瓶汽車香水,也是她幫著選的,散發出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氣,甚至這紫色的毛茸茸的坐墊,也是她去買的。
丈夫安之遠一心撲在學術研究上,他是一個對生活比較木訥的人,家裡有崔如眉這樣一個精力充沛,審美一流的女人,他也樂得一切聽她的安排。
前面正在專心地開著車的男人,就是她朝思暮想放不下心的男人,車內,她嗅到了他身上特有的男人的氣味,她貪婪地吮吸著,微閉著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時光。
時光彷彿回到了以前,他開著車,他們,或者他們三人,往郊外去,走親訪友,這車子裡留下了多少美好的歲月啊!
現在,她坐上了車子,身體卻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而且,丈夫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坐在後面的這個女人是多麼地愛他。
她盼望著,他接受她,甚至和她曖昧,讓她享受男歡女愛的美妙時光;但是她又怕他那樣,因為她不想看到丈夫這麼快地就和另外的女人打情罵俏,這隻會說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正在一點點地消失。
她矛盾著,糾結著,她現在終於知道了,沒見到的時候,總是想見到,但真的一見到後,他們之間,反而不知道怎麼溝通了。
陰陽兩隔,形同陌路。
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
……
“柳依晴,你從哪裡來啊?”突然,前面開車的安之遠問道,兩個陌生的男女坐在車裡,總得聊點兒什麼東西,不然,氣氛很壓抑和尷尬的,所以,安之遠便找了話題來說。
“哦……我,我從隨城來……”崔如眉回過神來,慌忙答道。
“隨城?”安之遠想了想,說,“那兒離這兒可真是有些遠呢。你坐車過來的嗎?”
“嗯,就是有些遠,我坐火車過來的。”崔如眉說完,不知道說什麼了。她的心完全被前面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占據著,她心潮澎湃,他卻沒有半點兒回應,她的手指幾乎都要摳進沙發墊子裡去了,但是臉上,還得裝作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放一首許巍的《時光》吧。”崔如眉覺得靜得慌,突然
說道。
“哦,奇怪,你咋知道我這裡有這首歌?”安之遠邊找音樂,邊問道。這個女人,是第一次坐他的車啊。
“哈哈,這個嘛,如眉跟我說過的,她喜歡聽這首歌,大哥你這麼喜歡她,當然也會有她喜歡的歌了……”
“你說得對,如眉很喜歡這首歌,他喜歡許巍的歌,我這裡都有的,但是……哎……”
一聲長嘆,消失在漸起的音樂裡。
崔如眉默唸著:
“你是記憶中最美的春天,是我難以再回去的昨天……”
“這首歌寫得真好。”安之遠聽到了柳依晴的呢喃,動情地說道。
“是啊,歌聲尤在,但人已遠去了……”
倆人都不再說話,沉浸到各自的思緒裡去了。
一會兒,雨韻茶館到了。
當崔如眉下了車,抬頭看到那熟悉的匾額時,內心裡又湧起陣陣波瀾。
這雨韻茶館,是她和丈夫以前最愛來的一個茶館,並不大,但是環境優雅,很有品位,裡面的茶也不錯。這地方,算是崔如眉以前和朋友聚會的集中營之一了。
倆人進去,找了一個卡座坐下,安之遠問崔如眉要喝點兒什麼。
“來點兒紅茶吧。”崔如眉記得,她以前在這裡還存有一些上好的祈門紅茶的,現在她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不知道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