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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呢?剛才那句話,難不成是她聽錯了。

楊辛不斷地心裡暗示,看,肯定是你聽錯了,治江根本就不會說那樣的話,如果他說了那樣的話,那他以前所說的一切,又是什麼?

六歲的劉治江在小院的槐樹底下,拉著她的小手,“我劉治江以後一定娶楊辛做我的老婆。”

十三歲的劉治江拿著父母給的三元零花錢交給楊辛,“老婆,這是我這個月的零花錢,你幫我保管。”

十八歲的劉治江拿著大學入取通知單神氣地說,“老婆,等我大學畢業我就娶你。”

二十四歲的劉治江掏出一枚樸實的白金戒指戴在她手上,“老婆,我終於套住了你。”

二十七歲的劉治江一手抱住兒子,一手抱住她,“老婆,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

是吧,一定是她聽錯了,楊辛心裡只有這一個聲音。

直到劉治江走出房間扔出一句,“我們談談。”

楊辛臉上還掛著恍惚的笑容,談什麼?兒子的病現在正在積極治療,最近也比較穩定了。家裡,雖談不上金碧輝煌,可也是她用心佈置的,處處透著溫馨。兩家的老人雖沒有在身邊侍候,可她有空都會經常走動。

劉治江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菸,煙霧下他的面孔有些陌生。

楊辛看看房間的門,還好是關的。因為兒子的緣故,通常他在家都不抽菸的,實在憋不住就躲在廁所抽一根。

“小辛,我就不繞彎子了,我們離婚吧。房子歸你,孩子你要就給你,你怕拖累就給我。家裡也沒什麼存款,這裡有兩萬塊,你拿去。”說完,劉治江從外套口袋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她,“明天自己去銀行存好,不要掉了。”

他還記得楊辛的壞毛病,就是愛掉東西。楊辛平常做事挺認真仔細的,可丟三那四的毛病從來就沒改好過。

有次,她去超市買東西,因為穿的是裙子沒有口袋,就把錢捏在手裡,結果到收銀臺的時候,兩手空空,收銀員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

後來旁邊的好心人借電話給她,再後來劉治江來了。

在路上,劉治江哭笑不得地說,“老婆,我看你哪天人都會走丟,到時我去哪兒找你啊?”

她半是撒嬌半是威脅地說,“我才不會走丟,你也不許走丟。”

這樣的劉治江怎麼會提出離婚?他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楊辛幾乎是脫口而出,“我不同意。”

正文 分手

劉治江徐徐地吐出一口煙,眼睛看著客廳的某處,“小辛,這婚是一定要離的。別的都可以商量,只是這個沒法商量。”

楊辛走過去,坐在他身旁,溫聲細語地說:“治江,我們日子過得好好的,一沒臉紅二沒吵架,家裡除了錢少點,什麼都不缺。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啊,說起胡話來了。”

劉治江將菸蒂的餘火死勁按熄在菸灰缸,頭低著,“我很清醒,我就是想離婚。小辛,這日子我過夠了。”

“治江,貝貝的病已經穩定了,家裡也不欠債,等他上了幼兒園,我就去上班,以後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楊辛說得滿懷信心,可心裡卻漸漸荒涼。

他在嫌棄這個家,也就是嫌棄她。

“老婆,你就成全我吧,我真的想離婚。”他依舊低著頭。

這麼情真意切地叫她老婆,只是為了離婚,楊辛遲鈍的頭腦突然就開竅了。家裡絕對沒給他拖後腿,自己也不是蠻橫無理的人,他這樣不管自己不管兒子,鐵了心要離婚,原因只有一個。

楊辛原本荒涼的心愈發冰冷,滿臉的笑容也僵住了,“治江,你給我說實話,為什麼要離婚?”

“過不下去就離唄,哪有那麼多原因。”劉治江的語氣是不耐煩的。

“那我猜猜,是不是在外面碰到什麼好的,覺得還是外面的野花香,家裡的那張老臉看這麼些年也厭了。什麼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倆人熟的都不能再熟了,還誤以為情投意合,竟然就結婚了。結果進了圍城裡,才發現當初錯了。”楊辛臉上的笑容竟然就燦爛無比。

“隨你怎麼想,反正我要離婚。”劉治江低著頭聲音有些狼狽。

楊辛的心就像被冰塊包裹,冷得沒有知覺。剛才她說的時候故意裝作雲淡風輕,不以為意,其實內心是盼望他反駁的,只要他說不是,她立刻就會相信他。

可他竟然不敢反駁,那就坐實了她的猜想。

就是這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愛她,一輩子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