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想過她小時為殷慕玦挨的巴掌,沒有人問問她左耳聽不見是不是很難過,沒有人問問她,要不要和自己的弟弟上床……
甚至沒有人說,沐晚夕,可以喜歡殷慕玦,沒關係……
沐晚夕獨自走下樓,落日餘暉絢爛的她睜不開眼睛,閉眼,皺著眉頭,緩慢的睜開眼睛,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倩影,猶如嵌入火光裡的一副畫兒。
“我特意等你的,你沒想到吧。”秦綰綰步伐很緩慢的走到沐晚夕面前,嘴角抿著淺顯的笑。
沐晚夕頗為意外的點頭,“你等我,有什麼事嗎?”
秦綰綰明亮的眼睛被天空的星星還要奪目,精緻的五官,淡雅恬靜,捲翹的睫毛下黑白分明的瞳仁溫和的凝視沐晚夕,殷紅的唇瓣輕抿:“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殷慕玦?”沐晚夕猜測。
秦綰綰點頭,“可以邊走邊說嗎?”
沐晚夕點頭,與她並肩朝著公寓小區外面走。一一推的撒。
秦綰綰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裙子,裙角飄逸,給人一種小仙女的感覺。
轉身時,沐晚夕的目光不經意間的落在她的鎖骨上;秦綰綰的鎖骨骨幹美,在鎖骨的尾巴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心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後脊骨慢慢的深處寒意,掌心冷汗侵溼,餘光不停的瞟向她鎖骨上的黑痣,手指慢慢的按住自己的鎖骨,輕輕的按了按……
“秦綰綰……”沐晚夕忽然停下腳步,眸光看向她,神色與剛才完全不一樣。
如果尉遲恆的話是讓她滿腔的怒火,那此刻心裡的怒火,怨恨,一瞬間都被寒意吞噬了。
“怎麼了?”秦綰綰停下腳步回頭。
“你鎖骨上的黑痣從小就有的嗎?”沐晚夕目光緊緊的盯著她鎖骨上的黑痣,恨不得是要將黑痣瞪沒有了。
“是啊。”秦綰綰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鎖骨,“從小就有的,怎麼了?”
“殷慕玦……殷慕玦知道嗎?”沐晚夕猶豫很久,聲輕音顫。
“知道啊!”秦綰綰點頭,嘴角浮動著淡淡的笑,“玦和阿恆早都知道。”
心狠狠的一扯,好像跌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中,手指輕輕的顫抖著,用力的扣著那個該死的黑痣,眼眶裡的光倔強,隱忍……
果然是這樣,是這樣的……
“沐姐姐,怎麼了嗎?”秦綰綰水眸單純,不解的看向她。
沐晚夕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茫然無措的看著她清純無害的臉,嘴角浮動著蒼涼的笑,似有若無的搖頭,“我沒事……沒事……我現在還有事,你有什麼事都改天說……改天再說……”
不等秦綰綰說什麼,倩影跌跌撞撞的奔向了小區門口阿海停的車子。
背影,近乎可以用“倉皇而逃”形容。
秦綰綰站在原地,奇怪的眼神打量她離去的背影,纖細的眉頭皺了起來。
神色古怪。
沐晚夕回到家中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準任何人進來,晚餐也不吃,電話也不接。
沒人知道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做什麼。
沒多久,殷慕玦回來,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鷹眸落在坐在化妝臺前的沐晚夕,劍眉蹙了蹙,感覺氣氛有些古怪。
“沐晚夕,你怎麼了?綰綰打電話說你和她告別時,臉色很蒼白,身體不舒服嗎?”
說著,他走向沐晚夕的身後,看到鏡子裡的臉頰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
“傭人說你晚餐也不用,還不準人進來,發生什麼了?”
沐晚夕呆滯的目光看著鏡子裡的峻寒輪廓,聲音冷冷的,“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殷慕玦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沐晚夕緩慢的站起來,轉身,目光如同機械般一格一格的落在他的陰翳的目光上,指尖顫抖的落在自己的鎖骨上……
“秦綰綰……她的鎖骨上也有一顆痣,原來不是因為名字一樣,而是因為我們的鎖骨上都有一顆痣……”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殷慕玦要糾纏自己不放,終於知道為什麼他要叫自己“wanwan”,終於知道為什麼他每次都喜歡吻自己的鎖骨……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因為自己的鎖骨上有一顆和秦綰綰鎖骨一樣的黑痣。
這多諷刺,又多可笑。
為了秦綰綰,他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放過。
這多荒唐,又多可恥。
自己居然對這樣一個人,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