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林輕輕吐口氣,第一次知道撒個小謊那麼困難。
“那你會準時回家哦?”還是再確定一下比較好。
“是,我會準時回家,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
“沒有啊,你想太多了,”邢楓一句話,子林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我只是隨口問問,嗯……那就這樣了,晚上我等你。拜。”
不等他回話,子林就“啪”地掛了電話。
那邊邢楓看著電話筒,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邢總,”李秘書進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出神:“有個姓符的先生找你。”
“讓他進來。”大概猜到是誰,邢楓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卻還是讓秘書把人帶進來。
“邢總的辦公室好大氣派,”進門的符凱一臉太平無事的笑容。
“符兄,找我有什麼事嗎?”邢楓不想和他廢話,乾脆開門見山的問出來。
“沒有什麼大事,拿點東西給你而已,”符凱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放到邢楓桌子上。
很漂亮的項鍊;在陽光照耀下閃著璀璨的光芒;那點點光芒卻刺痛了邢楓的眼睛。
項鍊他認得;是他送給子林的,今天早上,他還清楚看見那條項鍊好端端地在她的脖子上,現在……
邢楓幾乎費盡全身力氣才壓抑住自己的衝動,緩緩伸手從桌上拿過項鍊:“怎麼會在你這裡的?”
符凱聳聳肩:“我和子林吃午飯的時候她掉的,本來想拿回去給她的,不過正好路過你樓下,就乾脆拿來給你了。”
午飯?
邢楓的心裡某個地方揪了起來,她說她中午要開會,所以不能和他吃飯。
為什麼她要撒謊?
如果只是單純的一餐飯,為什麼要撒謊?
“其實項鍊會掉也難怪,那麼細一條項鍊,隨便一個環壞了,都會斷掉的,”符凱看似隨意的話裡卻另有深意:“邢兄可要好好保護哦。”
“這個倒是不勞你操心,我和娃娃都很喜歡這項鍊,我們自然會小心。”
“是嗎?”符凱突然笑開,眼底閃著某種堅定:“我不和你猜謎了,我從來不打算放棄子林,她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只要沒有你,我們就會很幸福,不要以為你先贏了一盤就我就會甘心退出,我符家祖訓是不準放棄。”
“哈,祖訓?”邢楓嘴邊的笑容冷得可以凍傷人:“你符家祖訓難道也包括破壞別人家庭?”
符凱眼裡瞬間劃過的一抹沉痛讓邢楓心裡有些許快慰。
“我贏的不只是一盤,我贏的是她的整個人生,從她答應嫁我的時候開始;你就早已經輸了。”
“我說了,是贏是輸還很難說,她為什麼嫁你你自己心裡有數。”符凱的話一字一頓:“我等了她十五年,我不會就這樣算了。”
“那又怎麼樣?這次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手。”邢楓心裡有簇火苗越燃越高,這個男人到底憑了什麼到自己面前叫囂,就那十幾年前的一點情分嗎?
“符凱,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娃娃她現在是我妻子;她已經不是十五年前那個小丫頭了,你才回來多久,你到底瞭解現在的她多少?”
“我當然知道她不是個小丫頭了,”符凱的笑容突然帶上一些得意:“一個小丫頭給不了我像今天那樣那麼美好的擁抱。”
擁抱?
這個詞像道閃電一樣打進邢楓的腦子裡,他有些沒有辦法呼吸;似乎突然明白了符凱哪裡來的自信。
“話說完了,我也該走了,我有信心,邢楓,我一定不會輸你。”滿意的看見邢楓臉上霍然變色,符凱起身離開,留下他一個人死死地盯著手上的項鍊。
接下來,該是怎樣的風雨?
﹡﹡﹡﹡﹡﹡﹡﹡﹡﹡
廚房裡,子林一邊看著牆上貼著的做菜步驟,一邊往鍋裡下調料,顯得有點手忙腳亂。
鹽要五克,五克?五克是多少,不是真要拿個東西稱吧,隨便了,那油呢?一勺?該拿哪個勺?看著壁櫥裡大中小型號齊全的勺子,她有想喊救命的衝動。
早知道做菜這種事是要天分的,幹嗎還一時衝動湊熱鬧?子林忍不住在心裡埋怨自己,果然所謂嫻妻良母不是人人能做的。
算了,勺子也隨便吧,盯著櫥櫃半天,她只能給出這個結論,但是……這樣隨便出來的菜能吃嗎?到時候不好吃怎麼辦?心裡有小小的疑問冒出頭,準備往鍋裡倒油的手頓了一下,幾滴油滴進鍋裡,瞬間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