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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短暫的心安之後,便是無窮無盡的恐慌,不,你不能這樣做,我的心裡在瘋狂地對驚雷這樣說,你怎麼可以對一個即將死去的人動情,我會害了你的·········你嫌我欠下的債還不夠多麼?
眼淚又嘩嘩地從我的眼睛裡面流淌出來,我軟軟地靠在驚雷寬闊的肩臂,浩浩蕩蕩的淚水還是浸溼了他華麗的衣服,可是我越想拼命的止住,這該死的眼淚就奔騰得愈發洶湧。
驚雷緊緊地抱著我,愈來愈緊,而我在他的懷裡也開始因為悲傷和窒息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最後,驚雷像是剋制住他所有的力氣一樣,再一次深深地抱緊我一下,終於緩緩地鬆開了他的手。我的雙眼被淚水浸得紅腫,然而卻再也不敢去直視他的面容了,我不敢想象,一個經歷了腥風血雨殺人毫不留情如鋼鐵一般的人竟然也會出現如此的脆弱,哪怕只是低著頭感受他的氣味,我都能夠體會到他此刻深入骨髓的絕望。
而這極其罕見的柔軟,再一次加深了我內心的痛苦。
驚雷輕輕地又將我扶回床上躺好,我至始至終都僵硬著身體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眼睛也輕輕地低垂,不敢去直視他。等到驚雷再一次沉默地將我的被角揶好,他便起身安靜地將窗戶關上,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我,又再次縮回了自己支離破碎的小小世界。
·······
我們並沒有搬走。
也許是因為我的病的原因,自從那一天之後,驚雷就再也沒有跟我提起過離開的事情,他甚至連看都很少來看我。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的關係彷彿一下子疏遠了很多,每天的幾面,也只是那例行的兩三次,驚雷來到之後,不過囑咐幾句,剩下的時間,就全部都是他行宮裡面的那些侍女們的伺候了。
我看著每天進進出出那些穿戴一致,整齊有一的手下們,她們的臉上終於退下了那如千年寒冰一樣的無情,每一個人望我的眼光都充滿無盡的關懷,可是透過她們滿是憐惜的眼,我只看到了自己正在一點點腐蝕的生命。
我感到很恐慌。
一次次忍住驚雷出現之時想要請求他留下的慾望,在欲言又止的心情中,我目送著驚雷離開,請求的話語我再也無法說出口,就算讓他留下有什麼意義呢,也不過是徒增遺憾與思念而已。我對自己說這樣很好,兩人之間的牽扯越少,那麼,我就能夠死去得越心安。
就讓我這樣安安靜靜地死去吧,再也不要拖累到任何一個人。
······
再過了幾天,中午的時候,我正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小睡,等到我從酣睡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便看到驚雷不知何時來到了我的床邊,他正沉默地站在我的床邊,安安靜靜地看著我。我有一點吃驚,也有一點歡喜,然後,我突然發現,眼前這個黑袍沉默的男子,他的臉上不知為何出現了難以掩飾的疲憊,而他的眼中,竟然還出現了隱隱約約的血絲。
我不解地望著他,輕輕問道:“驚雷,有什麼事麼?”
驚雷看著我,突然露出了一個罕見的微笑,柔和的笑容劃過他堅毅的臉,增添了幾分陽光的味道。
他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侍女們走了進來,為我穿上溫暖而舒適的衣服,一切完畢後,驚雷再次來到我的身邊,他將我橫抱在懷裡,最後在我的身上還蓋上了一層柔軟的棉被。
他將我抱出了房間。
有無比溫暖的陽光灑在了我的身上,外面的世界依舊是一片純淨無暇的雪白,前幾天又下了一場大雪,今兒是頭一次放晴。難得的好日子,天上太陽燦爛,地上的積雪也依然乾淨而厚實。
驚雷抱著我,走得很輕很輕,我無力地躺在他的懷裡,靜靜地看著這周圍一路走過的純白風景,那純淨無暇的雪,將我的內心也沉澱得無比安寧。
突然之間,我看到前方一片豔紫。
安靜而淡定的假象在瞬間瓦解,一下子,我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心跳。
不,我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這一定是幻覺,對,我一定是在做夢!
我緊緊地揪著驚雷的手臂,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前方,停止了心跳,忘記了呼吸,甚至連魂魄都被生猛地扯去。
唯有眼淚在這一片的震驚之中又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只是它模糊了我的視線,讓我一下子,又心生更多的急迫。
終於還是從漫天的不可思議中清醒,我顫抖著回過頭去望驚雷,想從他的臉上確認出一丁點的不真實,然而當我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