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不好了,五湖幫的人已經全部出動,將我們包圍起來了!”小虎子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還有武盟行館也派人過來,說要將幫主帶回行館問話!”
花瓊吃了一驚,連忙起身,披了衣裳就要往外走,卻被劉叔一把拉住:“幫主,你現在不能出去。”
“既然事件因我而起,我自然不能不管。”花瓊苦笑,假如是別的事,她或許早就哪裡涼快躲哪裡去了,但現在的事關乎到四海幫將來能否在青州城裡立足,她若是逃避,就真的成了毀掉四海幫基業的罪人了。
“我也覺得幫主你不能出去。”陳小美道,“不管吳一勝究竟是怎麼死的,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幫主,外面已經流言四起,幫主你一旦出現,必定會被千夫所指,到時候不論真假,幫主你的罪名都會落實……如果再加上有心人從中作梗,幫主說不定會有性命危險。”
一番話說得滿屋子的人都十分認同,整件事已經明擺著有古怪了,這個時候已經不適宜硬碰硬。
“那我該怎麼辦?”花瓊無力地蹲下來,只覺得滿心都是疲憊。
她從沒覺得自己這般無能懦弱過,從前一直以為花四海能做到的,她一定也能做到。做到像他一樣無情,一樣堅定,一樣義無反顧。
但是現在,她突然發現,一切都只不過是她在逞強罷了。
正文 低落
眾人商議後的結果,一致認為花瓊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暫且避過眼前來勢洶洶的勢頭,至於她走後四海幫面臨的壓力,他們自會解決。
“花姐姐放心,諒他們搜不到人以後也不敢硬來,否則我趙家也不是吃素的。”趙雋走過去抱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我這就派人帶信回去,叫我爹多帶些人過來,到時候看誰敢欺負我們!”
陳小美也點頭附和:“恩,幫主你就去吧,這裡有我和趙堂主,還有劉叔在,四海幫不會就這麼輕易散了的。”
“可是,現在外面都已經被人圍住,我這個樣子根本出不了青州城。”花瓊低聲喃喃著。
若她還是當初那個生機勃勃的花瓊,別說一個小小的青州城,就算是深陷龍潭虎穴,她也不至於如此絕望。
可是如今她突然生出了巨大的疲憊,疲憊得明知前面就是吃人的野狼,卻也不願再動哪怕是一根手指頭去拼搏。
她忘了自己為什麼活著,忘了當初雄心壯志要振興四海幫究竟是因為什麼,忘了對蕭三孃的仇恨,忘了曾促使她變得更加堅強的一切,唯獨只記得花四海待她的冷漠,記得親孃的含冤屈死,記得那日蕭離看她時閃爍的眼神,以及離她而去時的冷漠。
“你根本不用真的出城,只要不讓人找到你就夠了。”劉叔忽地長嘆一聲,轉身看向陳小美和趙雋二人,“你們去找一個人假扮幫主想要逃走,趁機擾亂他們的視線,老朽負責將幫主藏好……事不宜遲,去吧。”
說罷,便不由分說地抓起花瓊的手腕,拖著她從側門走了出去。
……
花瓊藏身的地點是一個機關密室,位置及其隱秘,甚至連作為現任幫主的花瓊,也無從得知這樣的一個地方。
她腳步踉蹌地跟在劉叔身後,走過狹長的通道,最終來到一處寬敞的石室。
石室裡光線陰暗而且潮溼,劉叔點燃油燈,花瓊才得以看清室內的擺設。
很簡陋的一張石床,一張石桌和兩三個石凳,其他一應生活用品全部都沒有,顯然已經很久不曾有人來過這裡。
劉叔開啟帶來的生活用品,將花瓊安置好了,才轉身囑咐她好好歇著,這次帶來的水和食物足夠她在這裡呆上一個月。
花瓊木然地點著頭,看得劉叔心裡頗不是滋味。
“幫主,老朽雖只是一介下人,但畢竟比你年長,有些話老朽不能不說。”他嘆息道,“老幫主生前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終究不能護你一生。其實大道理誰都懂,只不過有些事你必須親身經歷才容易記得更牢。其實你若活到我這把年紀,自然就會知道,人總有一天是要習慣自己一個人的,你可以在適時的時候依靠別人,卻不能把他們當成你永遠的依靠。”
花瓊抬眼看他,良久才輕輕點了點頭。
劉叔走後,花瓊一個人縮在石床上。石壁冰涼,就好似她此刻的心境,從未如此頹敗過。
石室裡極其安靜,除了油燈燃燒時偶爾發出的輕微的“噗嗤”聲,再也聽不見其它聲音。好似與世隔絕,外面再喧鬧,再爭吵,再繁華,都與她再無關係。
她靜靜地看著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