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在對我們笑呢……”
“笑……呢……”
聲音愈來愈陰沉,最後猙獰地在耳邊不停迴響。
花瓊滿心恐懼,她清楚自己陷入了夢魘之中,想讓自己快點醒來,身體卻像被什麼壓住一般無法動彈。
直到指甲嵌入掌心,清晰的疼痛才讓她猛地坐起身來。
“師父,你醒了嗎?”門外,是柳下白在喊她。
她抬頭望了望窗外,這才發現此時已經幾近午時。好在那沈玉嬌的比試是在下午,應該還來得及。
洗漱之後,下樓填飽肚子,她便帶上四海劍和柳下白朝武林大會會場出發了。
抵達的時候會場已經是人山人海,花瓊直接找到沈玉嬌將會上場比試的擂臺,發現此處的人流,比其他擂臺下的人數多了許多,而且都不吵不鬧,就像課堂上被先生勒令不準交頭接耳的乖孩子。
“怎麼回事?”花瓊問柳下白。
柳下白搖頭:“我也不知道,找人問問看吧。”
花瓊點頭,見身旁就有個人,於是上前道:“請問……”
“噓。”花瓊才一開口,便被那人神秘兮兮地擋了回去,“別吵。”
花瓊就納悶了,這些還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聲說話”的江湖人嗎?
不讓問就不問,倒要仔細看看,其中究竟有什麼鬼!
離比武開始只剩一刻鐘,擂臺上有位墨衣黑髮的年輕女子垂首而立,身姿娉婷,眉眼如畫,加之手握峨眉刺,儼然一副英姿颯爽的俠女模樣。
這女子莫非就是沈玉嬌?看起來倒有些來頭,但這樣明媚英氣的姑娘,到底哪裡有陳小美說的那麼可怕?
花瓊小聲嘀咕,別是陳小美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等到評委宣佈比武開始,另一位參賽者終於姍姍來遲。
花瓊好奇,如果陳小美所說是真,那麼這個第一輪比賽就遇上沈玉嬌的倒黴鬼會是誰?
人群自發自動地分出一條路來,花瓊探頭望去,卻見……一隻毛驢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正覺得驚奇,又發現原來驢背上有人,只是那人盤著腿仰躺在驢背上,所以乍一眼望去只看得到驢。
不知道為什麼,花瓊直覺就很討厭這個人,騎什麼不好,偏偏騎驢。至於為什麼討厭?她目前的想法是:驢應該是用來拉磨的,騎馬才神氣嘛!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自己討厭這個人的真實原因了。
“啊!是你!”毛驢從她面前走過,看清楚驢背上的人之後,花瓊一聲驚呼,差點沒勒起袖子跑過去痛揍他一頓。
“師父,你認識那個人?”幸而柳下白一把抓住了花瓊,才讓她不至於衝動到破壞會場次序。
“那個人……”花瓊咬牙切齒,可不就是在武林大會第一天,害她被武盟軍當場抓住的罪魁禍首麼?!
那人也是一身墨衣黑髮,細長微挑的雙眼,精緻而略顯陰柔的五官。他似乎也看見了花瓊,卻沒有特別的反應,只在嘴角勾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笑。
而在這一瞬間,慵懶與凌厲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在他身上完全得以體現,他就像是一隻眯著雙眸的懶貓,隱藏著鋒利的爪尖,靜候獵物的到臨。
擂臺設得很高,那人下了驢背,卻開始手腳並用地往擂臺上爬。
花瓊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了,她本以為這人敢如此囂張,一定是自持武功不錯,沒想到上個擂臺都如此丟臉。
終於,擂臺上兩人都站定了,比武也該開始了。
花瓊幸災樂禍,一心希望陳小美所說是真,就讓那沈玉嬌替她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討厭鬼吧!
擂臺上,只見那人頗有禮貌地,朝對面的墨衣女子沈玉嬌問道:“打嗎?”
沈玉嬌點頭,輕聲道:“打。”
花瓊發現她聲音婉轉清脆,結合她可人的相貌,綽約的身材,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與那討厭鬼站在一起,竟然十分相配!
一場數百人矚目的比武就這樣緩緩拉開了序幕。
只是,花瓊無論如何也沒想過,它會結束得如此之快。
“騙人的吧?”一招之後,花瓊看著擂臺上倒下的墨衣女子,嘴巴張得老大,堅決不肯相信這是事實,“不是說沈玉嬌多厲害多可怕麼,這樣就倒下了?”
她抬手在柳下白胳膊上掐了一把,柳下白疼得哇哇叫,怒道:“師父你掐我幹什麼?!”
“原來不是做夢啊!”花瓊滿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