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行之,心中暗暗思量,雖說前些時候就知道到了他要來慶國的訊息,可是沒想到他不是假借文譽的名義,而是堂而皇之的成了誠親王,莫非文國發生了什麼變故?不過現在這些疑問都要暫時放在一邊,因為夏敬月這次來慶國是必不得已而走的險棋。炎國目前的時局看似平穩,實則暗潮洶湧,無端之禍,生靈塗炭都不是我和他所樂見的,所以一切都要精心謀劃,才能畢其功於一役,以絕後患。我手中的夜影雖是利器,但畢竟力量有限,而且對手又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這其中來不得一點閃失。
宴會過半時我便起身向慶幕樺告退了,觥籌交錯的場面讓我覺得煩躁。屏退其他的宮人,只帶了抱琴往御花園而去。現在正是暮春時節,百花競放之際,即使在夜晚看不清楚花的姿態,但所經之處會有陣陣幽香飄來,映襯著宮燈的微光,朦朧之中也另有一番情趣。
抱琴在前面提燈引路,剛剛轉過一座亭臺便突然停了腳步,她悄然退到我的身旁,警惕的環顧著四周。
“主子,似乎有人。”
被抱琴這麼一說,我也屏氣凝神的向周圍看了看。這裡是慶宮,就算有人行刺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動手,不過小心起見,還是拿出了藏在衣袖裡的匕首。
這時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我迅速的轉身看去,只見出現在眼前的人正是文行之。自上次一別,半年之久,原本清雅無華的人在親王華服之下顯得深沉了許多。
“朝華。”他輕聲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沉吟片刻後說道:“我一直擔心你在這裡過的好不好,如今見了,終於放心了。”
文行之的關心透著小心翼翼,我知道他心裡一直在意著那些恩怨過往。
“一直都有收到了你的訊息,想來你在文國的日子也是很辛苦的。”我想起了他上次受傷的事,便問道:“你的傷恢復的怎麼樣了?”
文行之聽後愣了一下,答道:“已經康復了,很高興你還放這事在心上。”
我看著文行之眼所透出的欣喜,淡然道:“你是為了我而受的傷,我又怎麼會不放在心上呢?再說我們是同盟,利益相關,所以我希望你一切都很好。”
沒有太過深刻的感情,又何嘗會有深刻的記憶呢,那些往昔已經淡去,當初的那份感覺也隨著時間掩埋在過去了。我與文行之現在的合作是必須的,我知道他心裡對我的感情,所以我不希望自己有任何言語和行為給他錯覺的希望,就讓他覺得我更看重利益和權力,也未嘗不是一個合適辦法。
文行之眼中的欣喜悄然退卻,我裝作毫無察覺。
“師傅現在和我斷了聯絡,我也不知道師傅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來,所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不明白師傅為何會如此執著於你,只希望你不會受到傷害。你現在是慶帝的妃子,我知道來見你有諸多不妥,可是我就想來見見你,親眼確認你過得好不好。”
文行之的身影漸漸隱沒在夜色中,明月當空,道路兩旁迎風飄落桃花瓣翩躚飛舞,隱隱透著一絲傷感。
我佇立良久,末了輕嘆一聲,轉身欲走,卻見傅有雅站在我身後的不遠處,身旁還站著赤霄。不知道他們是何時出現在那裡的,我與文行之之間的談話他們有沒有聽到什麼。
我向前走了幾步,“真是巧啊,傅大人。你不留在毓慶宮陪王伴駕,怎麼有興致來逛御花園。”
傅有雅拱手施禮,笑著說道:“能在這裡遇見娘娘一點兒都不巧,因為微臣是跟著娘娘隨後就離開了毓慶宮,所以也正好看見了娘娘與文國的誠親王見面。那位王爺和娘娘的關係似乎很好,臣有一事不明,特要請教娘娘,娘娘身居宮中,怎麼會認識王爺的呢?”
我一甩衣袖,面露慍怒道:“傅大人是在質問本宮與他人私會嗎?你不要忘了身為臣子的本分。”
“請娘娘息怒,臣不敢逾越。只是現在恰逢各國使臣齊聚慶國,就算原本簡單事情也難免會複雜起來,為了謹慎起見還請娘娘明示為好。”
傅有雅幾句話說得不溫不火,明理是在告罪,可其中態度堅持,意思明確,看來我不說出些什麼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我又不能強硬的回絕他,免得節外生枝,幾經斟酌之後,心裡有了主意。
我回身拿過抱琴手裡的宮燈,對她吩咐道:“你去前面的路口等著,本宮有幾句話要對傅丞相說。”然後我又看了看傅有雅身旁的赤霄,傅有雅心領神會,一擺手也讓赤霄退下去了。
等抱琴和赤霄都走遠了,我把宮燈掛在一邊的桃花樹上,背對著傅有雅長嘆道:“我明白,傅大人之所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