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急救室內,到處是紛亂的腳步聲,還有各種儀器的聲音。
單牧爵靠在那裡,沒說一句話,這種場面,又像是十年前,他沒有經歷這種搶救,但是,她卻經歷了無數次,他能體會她的心情,他只經歷這一次,就像是快要死了般,靈魂都已失了大半。
安承羽蹲在那裡,同樣沉默著,不知道該要說什麼,他還是晚了一步,曾經想過,哪怕當不顧她的另一半,他也會一直守護著她,可是,清綾怎麼可以這樣?連守護的機會都不肯給他嗎?
安希羽坐在椅子上,一直在哭泣著,但又不敢哭出聲音,只能低低啜泣。
沒一會兒,嚴緒然,關廷宇,採桑,都匆匆奔來了。
“怎麼回事?清綾呢?發生什麼事了?”採桑急急衝進來,跑到單牧爵跟前問著他,他沒有反應,依舊如此低垂著頭,身上頭髮上,仍然是溼的。
看他沒有回答,她又奔到安承羽面前:“承羽?清綾呢?發生什麼事了?”她也蹲下,望著安承羽,安承羽和單牧爵同樣,衣服頭髮全是溼的。
他也沒有回答,只是依舊蹲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們……”採桑急壞了,只能起身,想要衝進急救室去,剛好有醫生從裡面出來。
“請問,你們誰是季清綾的家屬?”醫生的問話,也瞬間讓兩個沉默的男人抬起了頭。
“我,我是她老公。”單牧爵忙說道,但一聽到醫生的聲音,整個心都像是要停止跳動了,他就如審判長一樣,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其他的人也全都聚攏過來,像是聽著醫生的宣判般。
“患者暫時是搶救過來了,但是腦部有血塊,仍然在出血,我們儘量採用保守治療,但是如果出血止不住,還是要考慮手術治療。”
醫生對著單牧爵說道,後者沒有回應,一邊的採桑望了他眼,又有些急切。
“那……那如果不做手術,會不會出現危險?或者,做手術的話,會不會好點?”採桑有些語無倫次,她也不知道要問什麼。
“搶救過來了,是有呼吸心跳了,還是能醒過來?”安承羽終於也忍不住問。
“有呼吸心跳了,至少現在是有呼吸心跳了,醒來……估計還得有一段時間……”醫生只能如此說。
又是一片沉默,誰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出車禍,其實最可怕的不是滿身鮮血,而是見不到多少的血,很多的車禍患者都是腦部受傷,從而一睡不起的。
“先止血吧,實在不行……再手術。”單牧爵終於開口了,腦部手術,如季建輝不就是一個例子嗎?當然,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他倒寧願她這樣,至少,她還活著不是嗎?
謝天謝地,她總算還活著。只要有呼吸心跳,不,哪怕是靠機器維持著,他也願意陪著她一生一世。
沒有做手術,清綾被移送至重症監護單人病房,一次只能允許一個人進去探望。
當然,誰也沒有提出進去,誰都知道要讓誰先進去。
單牧爵穿著隔離衣,坐在床前,望著她全身導管的樣子,此時此刻,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時間能回流,他寧願不認識她,或許,他不認識她,她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磨難,或許,他不認識她,此刻的她,正幸福快樂地生活著,或許他不認識她……
他的心尖銳疼著,猶如小刀在絞,心尖的地方正一滴滴淌著血,無形中的傷,總是會讓人痛不欲生。
命運有時真的很殘忍,他寧願放棄牧升所有的一切,他所擁有的一切,只換得她一個,可是為何老天就是不同意?非要剝奪她的快樂?
“老婆,如果下輩子你再遇到我,千萬不要愛上我……”他握著她依然冰冷的手,輕聲說道。
這是他們的約定,他也會遵守諾言,如果他遇到她,他也不會再愛上她,哪怕逃不開命運,再次愛上,他也不會再讓她知道,他愛著她!
***********************************************************************************
夏家別墅書房內
有人正在低聲彙報著:“……雖然是搶救過來了,但目前昏迷不醒,我們已經去出事的地點找了,也派人潛水下去在車內找了,沒有發現那些東西……”
“沒有發現是什麼意思!”
“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