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會在這兒?”
“我爸爸呢?”
熟練的手語,動作有些快,蘭澤知道,她在生氣。面對她的問題,蘭澤壓低這頭,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而林庭延,看著她雙手凌空比劃,不由的再次震驚,一時忘了反應。
“舒歌,我……”蘭澤張口,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林庭延到底是怎麼進來的,更不知道,他從哪裡探聽到舒歌在憶江畔。
‘爸爸呢?’
看著蘭澤為難,舒歌再次比劃著手語問道。
‘在屋裡。’
蘭澤跟著用手指向屹立的宅院。
‘讓他走,我不要看見他。’
舒歌抬眸看了一眼,對著蘭澤比劃一通;
跟著抬起腳步,直接從林庭延身旁越過,由始至終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只是,在背對他的那一刻,晶瑩的淚珠,宛如斷線的珍珠;腳步宛如千斤重,每走一步,是錐心的疼痛。
“舒歌…”
林庭延從她跟蘭澤的交流中回過神來,只是舒歌已經走遠,望著她的背影,痛苦的喊了一聲,彷彿用盡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氣。
蘭澤抽回視線,對著林庭延。
“先回去吧,等處理好陳茹默的事情,再過來找她。”
說完,轉身跟著追上舒歌的腳步。
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林庭延依舊跌坐在冰涼的地面,心痛難忍。
良久,他吃力的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有些搖墜、雙眸掠過一絲狠戾。
蘭澤說得不錯,他現在首先要處理的是:陳茹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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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比時光更長【07】
林庭延夾著狼狽出了憶江畔大門,那份震驚,久久未能平靜,從蘭澤的指責的那番話,到她後來的陌生疏離,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愛夾答列
每走一腳步,都覺得無比的沉重。
老周見了他出來,他蒼白又難看的臉色,老周心裡已然猜到林庭延這趟的結果,於是率先幫他拉開車門,彎腰鞠膝的畢恭畢敬。
腳步停在車旁,林庭延猛然回頭,凝望著別緻的庭院,深眸暗暗作下決定。
而後,他在彎著身子,進了車廂榛。
“去萬秀園。”
車子剛發動,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對著前方的司機交待一聲;而後,眼皮蓋了下來,他閉著雙眸,緩解這幾日缺少睡眠的疲憊。
平靜下來的心房,腦海中,滿滿都是她的決絕已。
緊閉的雙眼,睫毛逐漸染溼,林庭延抿著唇,不動聲色的隱忍著。
陳茹默,這次,是你欠我的。
車子拐彎掉頭,沿著道路緩慢前行;二樓窗臺,簡潔的乳白色窗簾遮擋了嬌小的身軀,一雙清瞳小心翼翼的探視著……牙齒用力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屏著呼吸;直到他的車子沒了蹤影,直到視線被眼淚模糊。
“走吧。”
站在門外的舒硯,無奈的嘆息一聲,抬高手臂,寬厚的手掌輕拍了蘭澤的肩膀,喘著悶氣,大步離開。
蘭澤看了一眼舒硯婁旭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房間內揪著窗簾失聲痛哭的人兒,躊躇了一會兒,最終轉身跟著舒硯的腳步離開。
——
美國紐約
書房內一聲又一聲的巨響,東西破碎的聲音不斷傳出。林榮晟幾乎砸毀了整個書房的東西,因為惱怒,眼球瞪得老大,壑溝的面容猙獰的有些嚇人。
許久,直到完全沒有東西可砸,他才逐漸冷靜下來。雙手撐在桃木桌上,冷冽的眼神發狠的瞪著前方的黑白相片。
這也是屋子裡,唯一沒有被他砸毀的東西。
陰暗的燈光,照出了他瘦小的身軀,瘦得凹凸的面容,夾著詭異的微笑。
“我到底哪裡及不上老四了?你們要這樣對我。愛夾答列”
他忽然,緊抿著唇,一字一言的擠出牙縫,帶著濃厚的恨意。
沉寂過後,林榮晟癱坐在大班椅上,仰著頭輕靠,目光依舊落在前方牆壁上那張黑白全家福。
“哈哈哈……”
忽然他放肆的笑了起來,覺得諷刺非常。那張擠滿人的全家福,如今僅剩下他們零星的幾個人。這些年來,有的臥病在床,多數已經不在人世……只有他,還在苦苦的執著。
執著一份不應該屬於他的東西。
他停住笑,眸裡填滿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