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如此,陳信旋沒忍住,毫無形象地大聲嚷嚷。
這樣子搖搖晃晃,他整個人都被晃暈了好嗎?
“少爺,您再忍忍吧,這段路估計不會很長的。榍”
前面專注開車的司機,輕笑著安慰道。
“嗯,知道了,我的命跟它一樣,不長了……”
陳信旋聞言,氣鼓鼓的兩邦腮子,像個孩子似的扁嘴,悶悶的回了一句獨。
忽然,眼裡多了一抹惆悵,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玩笑還是感慨。
司機聽了,嗤的一聲笑起來。
“好好開車,小心別出了岔子,這條路黑布隆冬的,總覺得不安全。”
陳信旋忽然沒有了心思跟他玩笑,語氣平淡的交代一聲,別過頭,沒再搭理他。其實,他的擔心也沒錯,在這樣偏僻的村莊,難免有人會趁機,製造些‘意外’,以此斂財。
雖然已經感受到了這個地方的淳樸風氣,但他依舊免不了往壞處想。
他一邊咬著牙忍受著這崎嶇的路況,另一邊,心裡盤算著,見了舒歌,必須狠虐她一頓,不然難消他這一肚子的憋屈。
這來見她一面,簡直拿了他半條老命。
車子一路搖搖晃晃,左彎右拐……終於,遠處隱約的零星燈火,陳信旋渾濁的眼眸亮起了希望,苦悶的臉色總算緩和了過來,染上一層輕薄的笑意。
過了一段路之後,車子開到了較為平坦的路面,陳信旋調整好坐姿,長長地吐了口氣,繼而轉向外面,五光閃爍的霓虹燈下刺目的商標,他才驚覺,原來已經到了鎮上。
怪不得,路面比剛才的好了許多。
“少爺,要不,今晚先在鎮上休息,明天清早再過去表小姐那裡?”前面一直沉默的司機,忽然開口提議道。
陳信旋蹙眉,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快九點了……他又轉過頭看了一眼外面,清冷的月光傾瀉下來,即使燈火璀璨,依舊少不了那份荒涼。1
“按你說的辦吧。”想了一會兒,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找個地方先吃飯吧。”末了,陳信旋又開口交代。
他想,這個時間了,到了也只會擾了他們休息罷;反正現在已經進了鎮裡,明天再去見他們也不遲…所以,他接受了司機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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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我會轉達她的。”
陰暗的庭院,一提燈籠帶來一絲明亮,一抹白色的身影立於中央,性感低沉的嗓音,在空寂的院子裡迴響著。
“明天幫你轉達,不過你覺得她會同情你‘悲慘’的遭遇嗎?”
蘭澤單手插著褲袋,壓低著腦袋望著地面,正逸緻蹣跚的踢著地面的小石頭,來來回回的,也不覺得無聊。此刻,他正聆聽者陳信旋大吐苦水……他忽然看了一眼手機面上的通話時間,俊彥上寫滿無奈。
這個傢伙,才一年沒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囉嗦了?
此刻的陳信旋,就像個開了鎖的話匣子,像個機關槍掃射似的,沒完沒了長篇大論。可蘭澤即使沒了興趣,卻依舊耐著性子,聽著他繼續。
另一廂,陳信旋一邊吃著盤子裡的食物,一邊跟蘭澤聊電話吐槽,正聊得興起,手機忽然嘟嘟幾聲傳來,他看了一眼……皺眉,竟是一個陌生來電。
“哥們,先暫停打住,我接個電話,咱們明天繼續!記得叫舒歌好好補償我~!”
說完,不等蘭澤回話,便快速接了那個呼叫等待的陌生人。
接起電話的那一霎,他握著筷子的手猛然用力,咔一聲,筷子被折斷。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響,臉上的笑容也跟著僵住,雙眼噴出火來……
蘭澤望著沒了半格
電的手機,抿著唇瓣,笑得無比苦澀。
轉眼已經夜深了,月光籠上了一層薄紗,夾著冷意的寒霧也降臨下來,翠綠的葉子上面布了一層水珠,懸掛在葉尖,然後滴落地面,融進了土壤。
蘭澤轉過身,抬頭望向二樓,她房間的窗臺。
漆黑的,什麼也看不見,可他卻知道,她並沒有睡著,而是獨自坐在那裡,靜靜的。
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天開始,每一次他站在這個角度觀望,她的房間,永遠都是黑暗無光,就如她現在的世界一樣。
一年了,多少個夜晚,他這樣望著出神。
白天,她強顏歡笑的在花店裡忙碌;夜深人靜時,躲進沒有燈的房間,任由黑暗侵蝕她整個世界……
蘭澤忽然悶悶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