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嫂是照顧他多年的老媽子,興許在他潛行的記憶中,良嫂是唯一誠心待他的人。
“這裡風大,我送你回房吧。”
過了一會兒,良嫂還欲說什麼,卻被唐棠搶先了一道,徑自扶著她起身,朝著屋內走去。
其實,在她欲言又止的一刻,唐棠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只是,關於良子衡,他只能說,只有監獄才是他最安全的棲身之所。
送了良嫂回到房間,唐棠又重新走出天台,瞭望著遠處。經過良嫂的一番話,果然沒有了起初那般壓抑的難受。
——
市屬醫院,林庭延跟舒歌看見陳信旋的時候,他異常平靜的坐在病床上看書,彷彿一點也沒受陳茹默離世的事情影響似的,心情反而要比從前來得好。蕭翎跟在他身旁照顧,見了林庭延跟舒歌,回頭看了一眼陳信旋,擔憂地對他們使了眼色。
一會兒,蕭翎出了病房。
空蕩的病房內,只剩下他們三個人對峙而立。
“舒歌,你能先回避嗎?”
良久,陳信旋收起書本,冷聲對著舒歌說道。
舒歌望著他,讀懂了他的唇語,忍不住蹙起眉頭。
“我有些話,想跟林庭延單獨聊聊。”見她滿臉疑問,陳信旋掃了林庭延一眼,放緩了強調。
林庭延聞言,對著舒歌微笑,示意她安心。
儘管如此,舒歌離開的時候,依舊滿目擔憂。
待舒歌跟著離開之後,病房內,兩個男人橫眉冷對,不同的是,林庭延的氣場要蓋過滿臉病容的陳信旋。
“砰……”
猛的一聲,陳信旋執起桌面的水杯,狠狠地砸向林庭延。
林庭延沒有閃躲開,生生捱了這一下,開水滾燙的透過衣服滲入,他明顯的感覺到面板的一股刺痛。
眉頭微蹙,劍眉擰了一下,而後,他又平靜了下來,若無其事地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神色慵懶極了,彷彿剛才緊張的一幕從未發生過似的。
“為什麼?”
良久,陳信旋沙啞的問道,渾濁的雙眸染上了一層溼潤。
林庭延臉色微冷,抬眸瞥了一眼陳信旋。
“什麼為什麼?”過了一會兒,林庭延薄唇輕弩,餘光掃了一眼病房大門,晃動的陰影,他的眸光又凌厲了幾分。
“她都已經那樣了,你還容不得她嗎?非要將她置於死地才肯罷休。”
清晨的時候,陳信旋去過太平間,望著那冰冷的屍體,曾經姣好的容顏早已經被大火燒燬,沒有了紗布,血肉模糊得驚人。
唐棠告訴他,陳茹默是被人關掉了氧氣瓶才缺氧窒息而死。後來,陳信旋也看過了醫院出具的死亡報告……唐棠沒有騙他,這時,他腦海中浮現一個人的輪廓。
想起唐棠跟他說過的話,陳信旋暗自奮力的咬緊牙關,死死的隱忍著。
“如果我說不是我做的,你會信嗎?”良久,林庭延語氣閒散地回應道。
“這個世界上,除了你,還有誰會如此痛恨她?”
林庭延聞言,嗤一聲笑起來。他抬頭對向陳信旋:“我怎麼知道。”
“林庭延。”
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深深刺痛了陳信旋,蒼白的俊彥填滿了憤怒。此刻在他心中,已然認定了林庭延便是害死陳茹默的兇手。
“既然你都已經認定我是害死茹默的人,那我多說又有什麼用?”林庭延凝眉,厲聲說道。
“呵呵……”陳信旋冷笑,抬眸對著林庭延:“你敢說,你心裡不是恨不得她立刻死去?”
“換你,你會不恨嗎?”
林庭延聞言,腦海中又自覺地浮現初雪跟舒歌,那幅無助的慘狀。
陳信旋沒料到林庭延會如此直白,明顯的愣了一會兒。
“陳信旋,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之人,過去陳茹默對舒歌對初雪做的那些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倘若不是因為顧及到你跟舒歌的關係,你覺得我今日還會坐在這裡,跟你面對面說話?”
“可她已經那樣了……你怎麼下得了手?”
“那她呢?她當初又是怎麼對舒歌跟初雪下得了手?一個有孕在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她不也一樣下了狠手。”被挑怒的林庭延絲毫不顧及陳信旋此刻的身體狀況,跟著反駁道。
“事情已經多去了,她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你又何必……”
“事情是過去了,但是她給她們造成的傷害,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