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清直直看著他,“我從來就沒有對你耍過任何手段和把戲。”
六年前,她對他的感情,赤誠而乾淨。
“從來沒有?”他反問一句,身體靠過來,逼的她後退,身體抵在門板上,他把她困在咫尺的範圍裡,兩具身體挨的那樣近,近到讓人臉紅心跳,“那麼你告訴我,和你第一次見面,你說被人追殺,那場戲是不是你自導自演?”
蘇晚清搖頭:“那天晚上我從未想過會遇到你。”
從第一次見到他,到現在這樣的爭鋒相對,掐指一算,竟然過去了八年。這八年裡,他在她的生命裡,舉足輕重,不可磨滅。
“相比較起向晚晚這個名字,我更加喜歡你現在這個名字。”
下巴被他抬起,周閎竔指尖細細摩擦,感受她細嫩的肌膚。
蘇晚清莞爾一笑:“我卻更加喜歡向晚晚這個名字。”
“為什麼?”
“俏皮可愛,不像蘇晚清,這名字聽起來多薄涼,一看就是短命不能長壽之人。”
他蹙眉:“就知道說胡話。”
她說的可不是胡話。蘇晚清在心裡反駁他一句,面上只是微微一笑,什麼也不說。
他收起胳膊,身體一轉,背部靠在門板上,和她緊挨著排著一排,嘴角勾起一抹笑,緩聲說:“說說吧,為什麼要那麼多錢?一千萬不是小數字,尋常人家一輩子都用不完。”
他身上除了好聞的薄荷清新味之外還有一股酒味,蘇晚清知道,他肯定喝了不少酒,這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他跟她這樣心平氣和的講話,是因為醉了吧。
醉了才會腦子遲鈍,醉了才會不計前嫌,醉了才會跟她貌似老朋友般暢所欲言。
蘇晚清扭頭看過去,他峻臉被鍍上一層暗光,這裡極為安靜,聽不到一點噪音,只有兩漸漸跳動的心。
收回目光,她說:“一千萬是筆豐厚的金錢,可那要看怎麼用,用到路子上,那錢還不是像衛生紙一樣,看著多,用起來就少了。”
她以後要是死了,只留蘇紀一個人在這世上,需要用到錢的地方很多。他才五歲,到他大學畢業還有十幾年,她想要蘇紀以後的生活過的優渥一點,不會差錢,不會被人瞧不起,所以她獅子大開口,找上週閎竔,開口就是要了一千萬。
周閎竔被她的比喻弄的發笑,他笑起來是真好看,嘴角輕輕彎著,眼角眉梢都蕩著春意,不似他冷峻的樣子,讓她心裡一暖。
蘇晚清也跟著笑了。
他的笑聲漸止,笑夠了,靜了幾秒,忽然說:“你再陪我睡一次,這一千萬我就給你了,怎麼樣?”
蘇晚清想了想,搖頭。
“還矯情上了,睡都睡過一次,還怕第二次?”她拒絕,他也不生氣,只是側頭看著她。
“這不是矯情,這是最基本的道德底線問題。”蘇晚清也看著他,“第一次是我腦子犯了糊塗,所以不可能有第二次。你有你的女朋友,如果我們這樣不清不白的混過下去,我就是外人眼裡的小三。”
她目光澄澈如新,不瞭解她的人會覺得她說的對,可是周閎竔太瞭解她了,“你這是在試探我?試探我和董薇的真實關係?”
蘇晚清啞然失笑,“我可沒試探。”
“真的麼?”他的頭一點一點靠過來,“其實你想問什麼可以直接問我,我都會告訴你。”
他整個人一瞬間變得危險邪魅起來,隨著他說話,熱熱的氣息灑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一片滾燙,蘇晚清想要離開,他的頭竟然一下子歪在她肩膀上,她一驚,聽到他說:“你不喜歡我和董薇在一起?那我和她分開?”
蘇晚清又是一驚,“你說什麼?”
“你聽到了。”
心裡一片麻亂,蘇晚清此時完全無措,周閎竔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懂,還有他的態度,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恨極了她,怎麼會忽然會一百八十度大折轉,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他到底想幹什麼?
想到這裡,蘇晚清腳下挪動,靠在她肩膀上的人身形一歪,差點摔倒。
“你想害我?”他惱怒瞪著她。
蘇晚清乾乾嚥了口唾沫,“周閎竔,我問你一個問題。”
他聳肩,示意她說。
“假如有一天,如果我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還會恨我麼?”
一扇門之外有有微的腳步聲響起,聽聲音是個女人,高跟鞋叩在地板發出‘咚咚咚’清脆的響起,讓在人心裡格外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