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待他說出那個名字,周閎竔便開口打斷他的話,沉色微微沉了下來。
得到肯定,刑安怔愣片刻,良久才嘆氣,“董薇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一些,她做的這件事,如果鬧大,足以能夠毀了她那個市長老子。”
周閎竔冷笑:“是能毀掉,可是卻死不掉。”
所以他出手將事情擺平下來,沒有打草驚蛇。
刑安皺眉,“竔哥,我希望以後不管我們做什麼,你能手下留情保住董薇,畢竟她對我們倆都有過恩情。”
周閎竔沒說話。
“蘇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劉嫂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蘇晚清大驚,心頭一跳,轉身想走,可已經來不及了。
書房的門被人開啟,周閎竔第一個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她時眉頭擰起。
蘇晚清驚慌失措對上他的眼:“我……”
“進來。”
他側身將門開啟,示意她走過來。
蘇晚清咬了咬唇,硬著頭皮從他身邊進去,雙腳剛一踏進去,身後的門被他‘砰’的一聲合上。
周閎竔定定看了她半響,她低垂著眸子不說話,嘴角微微抿著,他收回視線,將她帶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你在門外幹什麼?”
在她身邊坐下,他問。
蘇晚清快速快頭看了他一眼,又將頭低下頭,“找你有事。”
“什麼事?”
她卻不出聲了。
周閎竔按了按額角,頗有些頭痛,側目對書桌邊上的人說:“刑安,你先回去吧。”
刑安從梨花木椅上起來,將手邊的公文袋放到書桌上,徑直起身,忽然說:“竔哥,報告出來了。”
“嗯。”周閎竔應了一聲,刑安往門外走,經過蘇晚清身邊時,步子停了停,眼角餘光看了她一下,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他人一走,蘇晚清便放鬆了下來。
周閎竔好笑:“你就這麼怕他?”
聽著門外的腳步漸行漸遠,蘇晚清吐出一口氣:“他從前就不待見我,現在更是,見到他我總感覺有一股壓力。”
“什麼壓力?”
蘇晚清搖頭,這是來自內心的一股情緒,她也說不明白。
周閎竔起身來到書桌前,將刑安放在書桌上的檔案袋拿起,打算放到抽屜裡,蘇晚清瞥了一眼,隨意問:“那是什麼?”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隨意說出口,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可她話音一落地,周閎竔的表情在一瞬間變了變。
儘管細微,可她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你有事瞞著我?”蘇晚清站起來,朝他走過去。
她步子邁的有些急,所以一不小心就牽扯到了傷口,一雙秀眉立刻皺起,周閎竔看到她的動作心驚肉跳,放下手裡的檔案袋過來扶住她:“慢點。”
一把推開他,蘇晚清伸手拿起書桌的袋子,在一張梨花木椅上坐下,平復了幾口氣,這才將紙袋拆開,抽出裡面的兩張A四紙。
第一張映入眼簾的是……DNA診斷書。
蘇晚清是護士,對這東西瞭如指掌,就算不一一看下來,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你……”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找人去做親子鑑定?!”
周閎竔表情有絲慌亂,其實他早就後悔了。
從他把蘇紀的頭髮交給醫生的那刻,他就後悔了,因這件事更本沒什麼好鑑定的,蘇紀是他兒子,這種感覺毋容置疑,這是一種深埋在身體裡的情感,叫血濃於水。
可是他為了保險,還是去做了這樣的鑑定。
結果當然是像他所想的那樣。
周閎竔伸手按了按額角:“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
蘇晚清直勾勾盯著他:“好,你說。”
“這件事放在誰身上都會去做鑑定,蘇晚清,蘇紀的事你瞞了我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忽然有一天我發現我自己有了個兒子,我接受不了,需要時間去接受……”
“我回國後原本就想告訴你的,可你一直恨著我討厭著我,讓我怎麼說出口。”蘇晚清低低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次你宴請整個醫院的員工去飯店吃飯,結束宴會時你和刑安在飯店門外說,你不喜歡孩子,這輩子也不想要一個人!”
周閎竔眸子微眯:“所以你就打算一直瞞下去,不打算讓我知道。”
蘇晚清別開臉,不看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