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柳萋萋說的痛快，可只是說到了一半，就被周閎竔怒喝一聲打斷，他身上的戾氣太重，像有一隻無形的手遏制住她的脖子，他這個樣子，她心裡生出害怕，張了張嘴，果然不敢再出聲。

他的情緒似乎已經失控，額頭上有青筋暴起，看起來像一頭憤怒而又彷徨的雄獅。

柳萋萋心生恐懼，護著蘇紀連連後退幾步，戒備的盯著他。

遠處的男人太不穩定，像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柳萋萋有些擔心，會不會是自己說的話太過份，刺激到了他。

不過轉念一笑，刺激到了也好，如果這樣瘋掉，更好。

免得蘇晚清日夜的想著念著這個壞蛋。

……

何正第一時間趕過來，長長的走廊上沒什麼人，遠遠的就看到柳萋萋和蘇紀坐在長椅上，盡頭一扇緊閉的門，正是急救室，門上顯示著手術中。

“柳小姐！”

何正叫出聲，柳萋萋立刻起身，“何醫生你總算來了，阿晚正在做手術。”

何正點點頭，轉身衝身後的人說：“師兄，如果你沒問題，我們進去吧。”

柳萋萋這才注意到何正身後有另外一個男人，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不胖不瘦，戴著一副眼鏡，極為儒雅。

那人點點頭，由人領著，去做準備。

何正轉身也要跟過去，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他低頭看過去，正是蘇紀。

“何叔叔，我不想我媽媽死去。”

蘇紀站在一邊，小小的臉上滿是害怕惶恐之意，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被淚珠染的日亮。

他蹲下身來與蘇紀平視，擦掉他臉頰的淚痕跡：“你放心，叔叔會盡力的，看到剛才那個進去的叔叔沒有，他是治療這方面的專家，是何叔叔專門從國外請回來的，他是我師兄，我們一定會讓你媽媽平平安安的。”

蘇紀用力的點了點頭：“嗯。”

“真乖，跟著柳阿姨，我們很快就出來。”

看著何正推開手術室的門進去，柳萋萋拉過蘇紀來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們還不知道蘇晚清被抓進警察局的時候，何正就給她發過一條簡訊，意思大概是，她和秦衛負責找蘇晚清下落，他則要出國一趟，去請他那個揚名中外的師兄回來替蘇晚清看病。

十五分鐘這前，何正剛從飛機上下來，就給柳萋萋打了一個電話，問她蘇晚清找到沒有？

“何醫生，阿晚病發進手術室了。”

她說完這句話後，何正在電話裡呆了片刻就說：“你等著，我們馬上到。”

這才有了剛才何正急匆匆趕過來的畫面。

“阿姨？”

靠在懷裡的蘇紀忽然開口叫了她一聲，柳萋萋‘嗯’了一聲，伸手在他腦袋上輕撫。

蘇紀從她懷裡出來，小臉認真：“阿姨，我媽媽……會死嗎？”

柳萋萋一愣，接著在他臉蛋上捏了一下：“瞎說，你媽媽只是小病，怎麼可能會死，她明天就好了，她還等著你以後長大娶媳婦抱孫子呢。”

“只要媽媽不死，我以後一定好好聽話，不淘氣不惹她生氣，一定好好讀書，她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在也不鬧她了……”

蘇紀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的掉淚，柳萋萋把他抱進懷裡，眼眶止也止不住的溼潤：“別哭……別哭……沒事的……”

老天爺，你就是這麼愛捉弄人是吧？

好人永遠得不好報是吧？

那些壞人怎麼就能活那麼長時間，好人就受苦受罪！

“秦爸爸！”

蘇紀忽然大叫一聲，從她懷裡出來，又從椅子上跳下去，向她身後跑去，柳萋萋回頭一看，秦衛正站在後面無聲無息，不知道站了多久。

秦衛彎腰將跑過來的小人兒一把接住，聲線溫柔在他耳邊輕聲說：“別怕。”

他不說還好，一說蘇紀就忍不住的號啕大哭起來，小小的身體匍匐在秦衛肩膀上，掉出來的眼淚將他肩頭衣服染溼了一半。

小孩子盡情哭出來的聲音聽在大人耳朵裡格外的難受，心臟都跟著揪起來。

柳萋萋原本想過來哄他，可轉念一想，索性讓他發洩出來，憋在心裡反而容易憋壞，就硬生生忍住讓他哭個夠。

哭累的小孩子極容易倦乏，沒過一會兒蘇紀便匐在秦衛肩頭上睡著了。

可睡夢中他還在不住的掉眼淚和抽泣，柳萋萋心疼不已。

秦衛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