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申臣,想到那個讓她傷透了心的男人。
他一次一次地對她說,不會丟下她,可他為什麼還是要把她給丟了。
每一次,他總是在她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適時地出現,可最後,卻是他,將他推向了最無助的深淵裡。
申臣,如果一開始,你就不要出現在我的生命裡,那麼,我就不會知道幸福是什麼滋味。
你那麼猝不及防地把所有的愛滿滿地塞給了我,告訴我當我走丟的那一天,你是那個唯一帶我回家的人。
告訴我你永遠不會丟下我,讓我錯以為我可以幸福得像個被寵溺的孩子,讓我錯以為,只要抱住你,就可以擁有整個世界。
所以,申臣,能不能在我需要的時候,給我一點看得見的在乎?
她的眼淚,溼透了高媛媛的睡衣,也打溼了她清麗而冰涼的臉龐。
窗外的月光都顯得如此的刺眼,少了當日的溫暖,冰涼得那麼刺骨。
她還在奢望些什麼,期待些什麼?她跟申臣之間的關係,已經斷得那麼徹底,又還有什麼好期待的?
還有什麼,是讓她可以期待的?
其實,她也不應該怪申臣吧,從一開始,兩個人就在互相傷害,她傷過他,他也傷過她,算是扯平了吧?
既然已經扯平,有何必再苦苦糾纏呢。
他已經訂婚,而她,也要去過本該屬於她的生活。
申臣,你給了我一剎那的寵愛,不管是真是假,至少,我感覺到了。
有些美夢,等不到天亮就該醒來,一個人在黑夜裡疼著,也比在那場只是一場夢中徘徊,非要固執到等到天亮再甦醒,那個時候,或許更加得痛不欲生吧。
你給了我一雙對你依賴的手,卻讓我看著你離開。
申臣,你說過,我比你想象得要狠,我能說,其實,你也很狠嗎?
狠到讓我猝不及防!
她的手,在這個時候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她的心,狠狠地抽緊。
回想起夢中的一切,她便嚇得渾身顫抖。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她不允許她的孩子生下來承受跟她相同的命運!
他該有比他更好的一生在等著他,她不能這樣對他,她不能這樣自私地讓他去過受別人欺凌的生活。
不可以!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她渾身顫抖地從高媛媛的懷中退了出來,不停搖著頭,嘴裡一個勁地重複著這句話——
“不可以,我不可以這麼自私的,我不能讓他過跟我一樣的生活。”
去醫院打胎
“不可以,我不可以這麼自私的,我不能讓他過跟我一樣的生活。”
“遲遲?遲遲,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高媛媛看著路遲遲眼底不停流露出來的恐慌,眼底滿是緊張。
叫了她好一會兒之後,路遲遲的神智才稍稍緩了過來,眼眸平靜地投向高媛媛緊張的雙眸,雙唇顫抖。
“媛媛......”
“你怎麼了?”
高媛媛蹙起眉頭,看著路遲遲那驚慌失措的眼神,擔憂道。
“明天......明天陪我去醫院。”
“去醫院?”
高媛媛愣了一愣,心裡突然間緊了一下,眼眸子猛然投向路遲遲,面色嚴肅道:
“你去醫院幹什麼?”
高媛媛的聲音沉了好幾分,但見路遲遲的眼底滑過一絲跟白天一樣痛苦的掙扎。
路遲遲沒有說話,而那雙手,還是輕輕地撫上自己的小腹,眼淚一滴滴地從她的眼裡滴落。
“遲遲!”
“媛媛,你別勸我了。”
她忽地笑了起來,從嘴角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抬眼看向高媛媛,眼中滿是痛苦,“這個孩子,不應該跟著我過一種不堪而卑微的生活。”
“可是......可是他是阿臣的孩子啊,他是申家的血脈,他不會卑微的,你去告訴阿臣啊。”
“別傻了,媛媛,他跟別的女人訂婚了,我挺著大肚子找上門去自取其辱嗎?還是讓我的孩子也因為我而遭到羞辱?陳希會為他生兒育女的,那個還是他們申家的孩子。”
她的眼底,充滿了諷刺,跟著,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再度將目光投向高媛媛,道:“不準去告訴申臣,也不能告訴申家任何人,聽到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