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地,又託著腮,思考著什麼。
路遲遲有一個習慣,一個在申臣的印象中也從未拭去的習慣,那就是,她在想問題的時候,總喜歡咬著筆頭,嘴裡唸唸有詞。
這個習慣,她從未改過,即使以前,好多次,申臣總是讓她不要咬著筆頭,說那樣很髒,可她就是改不了。
看到此時的她,申臣的思緒還是不由自主地回想到了以前。
看著她歪著腦袋咬筆頭的模樣,不自知地覺著有些可愛,可還是不由自主地蹙起眉頭。
這個死女人,這壞習慣還是沒改掉。
正要出聲喚她,卻又見她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拿著筆,垂眸在本子上快速地寫著什麼。
跟著,又在電腦上快速敲打著,嘴角隱隱地透著笑意。
她笑的時候,兩個酒窩深深地陷進去,尤其得可愛,讓申臣看了,也情不自禁地有些失神,甚至不忍心打斷這樣的笑容。
他有時候都覺得自己的品味實在太差,美人他見過不少,比路遲遲美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可他偏偏就唯獨看這個女人的時候,總是一次次情不自禁地失了神,丟了魄。
想到這個,他的眉頭便不由自主地擰緊,跟著,目光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下班的時間,過得似乎特別快,像是沒有多久,時鐘便指在了下班的點。
申臣從辦公桌上抬起頭來,見路遲遲還在埋頭苦幹著,睫毛微微動了一下。
掩嘴輕咳了兩聲,出聲道:“路遲遲,下班了。”
申臣突然闖入的低沉嗓音,總算是將路遲遲從忙碌的工作中給硬生生地拉了回來,看到申臣此時正慵懶地斜靠在辦公桌上。
還是放不下她
深黑色的襯衫不鬆不緊地裹著他完美無暇的身材,夕陽透過偌大的落地窗搭在他的身上。
背光下的申臣,看上去如一座她不能直視的天神,雖然離她不遠,卻看得她望而卻步。
一時間,她看得有些悸動,心跳也有些微微紊亂。
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她緩過神來,目光也不動聲色地從申臣的身上收了回來,跟著,目光閃爍道:
“我還沒做完,總裁您先回去吧。”
她喊他總裁的時候,申臣的心裡有些不快,即使這樣的不快,表現得並不十分明顯。
他還是喜歡她叫他申臣,即使是連名帶姓,也比叫總裁的時候聽上去要熟稔一些。
眉頭不禁一皺,他看著她,沉聲道:“路遲遲,我讓你做這個企劃案,不是讓你在一天內做完。”
並沒有聽出申臣口氣中的不快,路遲遲從檔案中重新抬起頭來,對申臣微微一笑,道:
“我還是喜歡把手上的是事情完成了再走。”
申臣見她沒有下班的意思,並沒有堅持什麼。
這個死女人這麼不知好歹,他何必管她。
當下,便隨手抓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走出辦公室,到門邊的時候,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朝路遲遲看了一眼。
見某人根本就無暇搭理他,滿腹心思都投到那個企劃案上去了。
臉色微微一沉,申臣的眼底滑過一絲薄怒,拉開辦公室的門,大步走了出去。
華燈初上,城市的街頭已經漸漸地亮起了燈光。
豐臣大廈的員工也走得差不多了。
高達五十層的總裁辦公室內,此時卻還亮著燈,只不過,安靜得沒有半點聲響。
申臣跟金允澤等人喝完酒從酒吧離開,心裡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吊著一般,隱隱地,帶著幾分擔憂。
卻說不出這樣的擔憂源自何處。
眉頭總是不經意地擰成一團,他一個人,開著車,在城市街道上緩緩行駛著。
薄唇微抿,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撐著車門,在想著什麼。
不知不覺間,車子竟然駛進了豐臣大廈的大門。
緩過神來,看著眼前這一棟熟悉的大樓,他不禁神色一怔。
他沒事來公司做什麼?
他在心裡這樣問自己,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朝五十層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那裡還亮著燈。
他的眉頭一蹙,突然間明白過來,自己這一晚上,壓在心頭的那一抹擔憂到底是什麼。
他——
根本從頭至尾都沒有放下過這個女人。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回家。”
他沉聲低語,臉色不太好地開門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