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不經意地暗淡了下來,想起她離開病房之前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心裡就有些異樣。
而童羽舒本就是個神經大條的人,對於兒子那種細微的小表情根本就不會注意到。
更何況她現在整個心思就是怎麼樣打敗自己的兒子然後讓他俯首稱臣。
一聽到申臣提到綁架這事,童羽舒的眼底便燃起了幾分不悅。
沒好氣地瞥了申臣一眼,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申臣湊近了幾分,道:
“喂,我就奇怪了,那小助理被綁架了,你當時怎麼一點都不緊張呢?”
門口,路遲遲從外面回來準備囑咐申臣吃藥的時候,在聽到童羽舒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腳步在門外收住了。
抓著門把的手悄然頓住,心裡明知道在門外偷聽別人說話是個很不好的習慣,可她的腳步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停在了那裡。
病房內,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申臣因為童羽舒的問題而蹙了下眉頭,他很想說,他跟那個小助理只是上司跟下屬的關係。
他一個總裁大人何必去緊張一個小下屬。
可是一時間,他卻說不出這樣的話,無法一再地自欺欺人。
天知道當他知道那個白痴被綁架了之後,他的腦子當時有多亂。
他甚至不願意去承認,當時只是在電話裡聽著她的哭聲,他便嚇得渾身在發抖。
他申臣,就算面對天塌下來的時候,都可以面不改色,偏偏只有那個女人,會輕易得讓他亂了陣腳。
能騙得了自己的心麼?
他申臣,就算面對天塌下來的時候,都可以面不改色,偏偏只有那個女人,會輕易得讓他亂了陣腳。
只是,那與生俱來的高傲跟豪門少爺的尊嚴讓他不允許自己就這樣為那個女人低頭。
抬眼看向自己母親那雙好奇又夾著幾分看好戲的目光,淡淡地勾了勾唇,道:“既然只是個小助理,我需要緊張麼?”
他笑答,那表情,看上去尤其的漫不經心。
門外,那雙停留著的腳步在這個時候悄悄地收了回來,門,被她悄悄地關上了。
路遲遲從申臣的病房外轉身走開,因為申臣剛才回答童羽舒的話而垂下眼眸。
跟著,又有些自嘲地輕笑出聲來:“是啊,只是個小助理而已......”
強迫著眼底的那一抹酸澀不讓它留下,可偏偏,淚水還是模糊了雙眼。
路遲遲,真的很可笑不是麼?
當你在被綁匪抓走,被老鼠嚇得半死的時候,你的心裡,口口聲聲喊著的是他的名字。
你的潛意識裡,最希望出來救你的那個人也是他。
當你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還是他。
可他,那麼殘忍地告訴你,你只是一個不值得他去緊張的小助理。
路遲遲,有些現實,你是該認清了。
豪門,那不是你該跨進去的地方。
而申臣,更不是你能所觸及到的人,他是一座神,一座遙不可及的神。
而那座神,早已經有了該屬於他的女神,你又參與在其中幹什麼呢。
病房內,童羽舒聽申臣這麼回答,顯然有些不甘心。
這個臭小子,在她面前還嘴硬,阿雄跟阿金當時跟她描述的時候,可不是他這麼淡定呢。
想必後來一定是因為知道只有她這個當老孃的才敢在他這個太歲頭上動土,也知道那個小助理在她手上不會有危險,才能突然間變得那麼鎮定吧。
有些不死心地直視著申臣,開口道:“既然只是個小助理,你為什麼把人家的照片那麼寶貝地藏在房間裡?”
童羽舒的問題,倒是沒有讓申臣迴避,只是看向自己的母親,苦苦一笑,道:
“因為她在我心裡,不僅僅只是一個小助理而已。”
罷了,承認了又如何,就算能欺騙得了別人,能騙得了自己的心麼?
更何況,就算他當著她的面告訴她,這麼多年,他都放不開她,她也未必領情。
眼神有意無意地朝病房門口看了一眼,那裡,依然沒有半點動靜。
而童羽舒,顯然因為申臣難得這麼直接的承認而怔了一怔,跟著,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點點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早點承認不就行了麼,非要讓老孃出馬,白白讓小助理受苦了。”
似乎,當初綁架路遲遲這種讓人不齒的行為,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