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助理的聲音,申臣回過神來,隨手掐滅了手上的菸蒂,不動聲色地將眼底的那一抹煩躁斂去,他蹙了下眉頭,表情恢復到了往常冷然的模樣,道:
“好了?”
就是簡單的兩個字,一時間讓任毅有些捉摸不透,分不清他這個問題到底是問路遲遲還是在問那幾百CC的血。
“好了,少爺。”
理解得模稜兩可,回答得同樣模稜兩可,任毅對申臣點了點頭。
“嗯。”
冷冷地應了一聲,聽不出此時是什麼情緒,他已經兀自開啟車門坐了進去。
斂下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暗淡的色彩。
任毅跟著坐進車子,黑色的邁巴赫剛剛掉頭駛出醫院大門,便見路遲遲那蒼白的臉色從邁巴赫的前面跑過。
剛剛抽完血的身子虛弱得厲害,腳上的動作並不快,甚至有些踉蹌。
“路小姐?”
任毅下意識地低喚出聲,讓坐在車後座的人微動了一下眼簾,眼眸下意識地透過擋風玻璃看了過去。
見她一手拿著手機講著電話,一邊急匆匆地往醫院外跑去,蒼白的臉上透著難以掩飾的焦急。
幽深的瞳孔縮小了幾分,定格在路遲遲虛弱蒼白的臉上,眼底滑過一絲涼意。
明天我還需要你的血
幽深的瞳孔縮小了幾分,定格在路遲遲虛弱蒼白的臉上,眼底滑過一絲涼意。
眉頭一蹙,他一直盯著路遲遲焦急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醫院大門外。
“少爺,要跟上去嗎?”
任毅回頭,鏡片後詢問的目光帶著幾分猶豫,同時也將申臣一直定格在窗外的目光收了回來。
眼底再一次被冷然的眸色所取代,他蹙眉,看著任毅,反問道:“跟上去做什麼?”
清冷的聲音,駁得任毅無以言對。
確實,他們沒必要跟上去,只是......少爺真的可以做到這麼無情麼?
要真能做到這般狠絕,就不會在那天硬著心腸離開之後,又重新掉頭送路小姐回去了。
稍顯為難的薄唇微微抿緊,他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沒事。”
將目光從申臣面無表情的俊臉上收回,開車離開了醫院大樓。
身後,申臣的目光比起剛才更加深邃了一些,眉頭皺得更加緊了,想起路遲遲剛才眼底那顯而易見的慌亂,甚至不顧自己那虛弱的身子這樣匆忙地從醫院裡跑出去時的模樣,心底便莫名得有些不舒服。
到底誰在跟她打電話,讓她這麼緊張。
不由自主地,他想到了從高媛媛的婚禮上回來的那一晚,她被兩個流氓攔著去路時的模樣。
原本還戰戰兢兢的臉色因為接了一個不知名的電話而出現跟剛才的模樣完全一樣的慌亂,甚至不顧那幾個流氓的百般阻撓,跟他們扭打在了一起。
是什麼人,讓她緊張到可以這樣連命都不要了?
又一次,他開始不由自主地介意了起來,即使心裡一再地告訴自己,他跟那個女人之間,早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心裡雖然這樣想,可眉頭還是在不經意間蹙了起來。
當路遲遲迴到家中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整個人累得直接癱倒在了床chuang上。
加上抽了400CC的血,她的身子早已經達到了極限,能撐到現在,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剛從床chuanng上躺下,她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無力地拿起手機,跳躍在她手機螢幕上的,是一串讓她熟悉又陌生的號碼,卻莫名地讓她拿著手機的手顫抖了一下。
戰戰兢兢地按下了接通鍵,還沒有等她出聲,電話那頭那沉冷之際的聲音便搶先了一步:
“路小姐,是嗎?”
是申臣的聲音,熟悉得讓路遲遲心顫,卻同樣讓她聽出了那低沉冰冷的語調中透著的陌生。
“是,是我。”
正了正色,她咬著下唇,回道,口氣中透著尚未恢復的虛弱。
“明天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刻意的疏離跟客套,嘴上雖說是幫忙,可那生硬的語氣,卻透著容不得說半個“不”字的霸道,路遲遲愣了一愣,而後低低地道:
“什麼忙?”
電話那頭,稍稍沉默了片刻,沉冷的聲音繼續傳來:“明天我還需要你的血。”
理所當然的說辭,卻讓路遲遲差點沒拿穩手上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