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衍:“好,謝謝。”
兩人一時低頭沉默,沒有人再說什麼,喬行拿起咖啡勺攪動自己的面前的一杯黑咖啡,一勺糖三份奶,垂眸間也許想起了什麼,情不自禁道:“我以前是個土老帽,還是高潛教我喝咖啡的。”
喬行或許是一時放鬆,有感而發,然而高衍卻抬眸看了喬行一眼,又看了看他面前的那杯咖啡。
高衍:“他從來不喝咖啡,說咖啡太苦有股子怪味。”
喬行也抬眼,苦笑了一下,道:“也對,我也沒見他怎麼喝過,他以前教了我很多東西,喝咖啡看電影騎馬還有讀書,我只有划船比他劃得好。”
高衍心裡卻是咯噔一跳,他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記憶中的高潛,卻發現和喬行嘴裡的那個人根本重疊不起來。
高衍用半玩笑的口氣道:“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麼?”
喬行這個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可能你不記得了,你很小的時候他就帶你去樂器店挑鋼琴,還教你認樂譜,高潛會很多東西,品味很好廚藝也不錯,他當年留學的半年迷倒了不少外國女孩子。”喬行想起記憶中的戀人一時有些忘情,至少他覺得訴說的物件如果是高衍的話問題不大。
喬行回憶起當年記憶中的高潛,就覺得心中像是溶開一汪潭水,又像是盛開了一朵優雅芬芳的帶刺玫瑰。
高衍看著喬行,從他梳理妥帖的頭髮鬢角,到熨燙整潔的襯衫領口,再到精緻古雅的西裝袖釦,以及端坐的姿勢和氣場,以及在這個五星酒店的咖啡廳中的舉止投足,他的身份,他周圍的環境甚至他現在的價值觀。
高衍轉開視線,內心裡卻又有些慶幸喬行這麼多年都沒有再回去找過高潛,他實在是很難想象,當高潛等回來喬行,卻又發現兩人的價值觀生存習慣完全天差地別時高潛會有多麼崩潰。他也無法猜測,當喬行發現記憶中的戀人變得面目全非時,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高衍這才後知後覺中驚覺,原來二十多年一過,滄海桑田的時候,兩人都已經在自己觸碰不到的地方變成了自己記憶之外完全不熟悉的那個人。
而無法相見,卻變成了荒誕中的喜劇,成了最完美的結局。
你知道麼?我爸沒帶我去學過鋼琴,他也不喝咖啡,他喝的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十塊錢一斤的綠茶,回來還要炒一炒再曬一曬。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品位,襯衫都不貼身,永遠大一號,穿到袖口或者領口磨壞了為止。他沒去過電影過,也沒劃過船,我沒聽他說過一句英語,他討厭所有的動物寵物包括馬,他只會拿方言唱‘姑蘇城外寒山寺’。所以,喬行,這是你記憶力愛的那個高潛麼?
高衍沒有開口,更沒有問半個字,他突然又有些同情喬行,當喬行還在回憶自己記憶力那個愛人的時候,高潛卻已經解脫了,不用回憶不用承受,更加不用面對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面目全非的戀人。
於是高衍扯開話題,當自己從來不曾發現什麼。
62、更文 。。。
高衍最後還是決定將自己的店作為紅玉在直湖邊上的一個分店。
因為紅玉是MIU投資的全資子公司;喬行又是主要負責人;所以提案分公司的時候MIU也並沒有多管;當然;本質上MIU也不好管,只不過象徵性打了個電話過問了一下;之後還是喬行全權負責。
辦理分公司的手續也有張融融親自過問,準備各種材料以及提前公告股東會議;按照紅玉的公司章程以及法定流程,只有所有的股東都簽字同意了,紅玉才能有一個獨立核算的分公司。
高衍也問過張融融紅玉股東會的情況;張融融的表情十分輕鬆,道:“不紅擔心,喬總都能搞定,就是唯一不太好搞定的那位,和喬總的關係也非常好,只是在他那裡可能要稍微碰點壁。”
高衍道:“那我需要做點什麼?”
張融融笑著,神情間像一位十分和藹的大姐,拍了拍高衍的胳膊,“你現在只要做你應該做的事情,裝修好店面,聯絡好貨源,打點關係就可以了。等回頭那位過來了,可能需要實地考察一下。”
高衍一挑眉,不知道張融融實在安慰自己,還是真的像她所說那般容易。
高衍找了喬行,敲定了公司註冊的方向,成立紅玉下的一個獨立核算的分公司的事情大家都很快知道了。
沒人覺得不應該這樣或者有什麼不好,因為在大家看來,跟著紅玉有肉吃是板上訂釘的事情,高衍現在要是自己註冊個小店,回頭沒客戶只能喝西北風了,現在有紅玉,就是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