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輛銀色的賓士邁凱輪,菲薄的唇瓣緩緩勾起一抹笑,道:“不了,以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開這車。”
將她遞來的車鑰匙推回去,凌靳揚深邃的目光中有細碎的光影掠過:“不用給我,這本來就是你的。”
心頭狠狠揪了下,童念神情一僵,全身莫名的躥過一陣寒意。
她低著頭,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整顆心都鈍鈍的疼。
緩和許久,童念嘴角重拾笑意,她拉住身邊男人的手,撒嬌道:“我喝酒了,不能開車。”
將她手裡的車鑰匙,給她放進包裡。凌靳揚環住她的腰,將她帶到自己的車前,開啟車門把她扶進去後,自己才轉身坐進車裡。
其實一輛車要與不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童念從他漠然的眼底感覺出生疏,雖然今晚見面,他一直都在對著自己笑,但是那抹笑容,帶給她的溫暖,卻並不能讓她安心。
車廂裡很安靜,童念微微低著頭,放在腿上的雙手忍不住收緊,她抿著唇,聲音悶悶的:“你現在住在哪裡?”
雙手握住方向盤,凌靳揚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不高興的模樣,劍眉動了動,笑問她:“想不想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童念緊咬著唇,在他深邃的目光中,點點頭。
市中心的繁華路段,一處高檔小區。凌靳揚將車停在車位,而後帶著車裡的人走下來,拉著她往電梯裡走進去。
電梯的門合上,童念仰頭看著不斷上升的紅點,心底竟然生出一絲忐忑。她五指收緊,緊緊攥住皮包,手心裡冒出一片滑膩。
叮——
電梯大門開啟,凌靳揚邁步走出來,回身見到童念發呆,笑著伸出手,道:“走吧。”
聞言,童念斂去眼底的異色,將手放在他的掌心,隨著他的腳步一起離開。
掏出鑰匙開啟房門,凌靳揚開啟一盞落地燈,將屋子點亮。
這是一套錯層的戶型,面積不是很大,但裝修的很精緻。黑白灰三個色調,簡潔幹練的風格,是他喜歡的格調。
“你先坐一會兒。”凌靳揚把室內的空調開啟,而後轉身去廚房倒水。
白色的真皮沙發,寬大舒適,童念坐在沙發裡,雙眸不住的打量四周,客廳的側面牆上,掛著一副他的攝影作品。是一副夕陽垂落的晚景畫面,起伏巒疊的群山,聳入雲端的白雲,如雪的殘陽,荼蘼著這一副妖嬈的畫面。
在他眾多的攝影照片中,童念最喜歡這張,她以前每次看的時候,都會驚歎許久。這樣的照片,他到底是怎麼拍到的?
“喝水。”
凌靳揚端出來一杯白開水,臉色有些尷尬:“對不起,我這裡只有白水。”
喝了口水,童念目光暗了暗,猶豫良久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靳揚,你怎麼去沈氏?”
男人菲薄唇的勾起一抹凜冽的弧線,凌靳揚挑眉盯著她,聲音低下去:“昨晚牧惟晗也問過我?你們倆人的思想,還真是一致?!”
童念皺起眉,因為他的話,臉色很難看。她抿著唇,沉聲道:“你不在的日子,是惟晗在身邊幫我的,如果沒有他,我不會撐到現在。”
“嗯。”凌靳揚伸手掏出一根香菸,彈開打火機點燃後,笑道:“牧惟晗是個好幫手。”
烏黑的翦瞳閃爍了下,童念聽到他帶著嘲弄的語氣,臉色暗下來。
房間裡開著空調,沒有及時通風。童念聞著他吞吐的煙霧,不適的皺起眉頭,抬手抵著唇,咳嗽了幾聲。
見他並沒有將煙掐滅的意思,童念眼底一暗,“你回來淩氏吧,我需要你幫我。”
深深吸了口煙,凌靳揚緊繃的俊臉笑了笑,他看著童唸的眼睛,臉色平靜:“牧惟晗是你爸爸給你留的幫手,有他足夠了。”
你爸爸?!
童念整顆心霎時收緊起來,她聽著這三個字,怎麼都覺得難受!
按耐住心底的哀慼,她想要轉個話題,挑眉掃了眼這套房子,輕聲問他:“為什麼不回家住?”
“這裡就是我的家啊!”凌靳揚勾唇一笑,深邃的雙眸幽暗如譚,讓人無法窺視,“你不喜歡?”
“沒有。”
童念唇角滑過的笑容失落,在他銳利的目光中,她慢慢別開視線。
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童念心口堵的難受。昨晚與他見面時,心底的激動與期盼,都被他今晚的冷漠沖淡掉。
為什麼他嘴角的笑容猶在,可她卻感覺不到暖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