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提著的心重重放下,童念鬆了口氣,俏臉染上深沉的笑意,只是她唇邊的笑意還不及展開,又聽到他喃喃自語,“可我每一次看到你,都會想起我這三十年活的就是一個笑話!”
心“咯噔”一下,狠狠摔下去。
童念盯著他的眼睛看下去,卻見他已經倒在沙發裡,昏昏沉沉的迷糊起來。他閉上眼睛,拒絕她進一步的窺視,將所有的感情都封閉起來。
雙腿無力的滑落下來,童念整個人跌坐在地,她後背靠著沙發,眼角的酸澀逐漸滿漲,直至有溫熱的淚水流出眼眶。
抬手捂住嘴巴,童念雙肩縮在一起,她怎麼也抑制不住眼眶的熱淚,任由那一波波酸楚的淚水,將她淹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童念從地上站起來,回到臥室拿出一條毯子,重又走到沙發邊給凌靳揚蓋好。她又抽出一個枕頭放在他的腦袋下面,讓他睡的舒服些。
彎腰坐在地板上,她怔怔望著沉睡的男人,烏黑的翦瞳沉寂下來,泛起的迷霧有如層層霧靄,讓人分辨不清那深藏的暗色,究竟是什麼。
第二天清晨,凌靳揚睜開眼睛的時候,滿室光亮。他抬手在眼前檔了下,讓眼睛適應下明媚的陽光。
緩緩坐起身,凌靳揚揉了揉痠疼的腦袋,混沌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昨晚的宿醉,讓他頭疼,他按著太陽穴,輕輕喊了聲:“念念?”
他喊了半天,也沒等到人回答。
看到茶几上擺著的酒瓶,他臉色變了變,努力回想著昨晚的情形,但是腦袋裡空白一片,什麼都記不起來,昨晚說過的那些話,他也都完全不記得了。
再度喊了她一聲,還是沒人回答。凌靳揚劍眉一凜,正要起身,身上的被子卻滑落下來。
低頭看著身上蓋著的被子,凌靳揚嘴角的笑意溫柔下來。他掃了眼枕頭,看到壓在枕邊的字條後,他頓時鬆了口氣,拿起來細細檢視。
紙條上的字跡娟秀,是屬於她的筆跡,留下一句精簡的話:早上有會議,先去公司,晚點聯絡。
讀完字條,凌靳揚笑著放進抽屜裡,俊臉的神情溫和,並沒有察覺出異樣。他將枕頭和被子摺疊好,抱回臥室,收拾整齊。
轉身走去浴室洗澡,凌靳揚洗去一身的酒氣,整個人都精神不少。走到衣櫃前,他挑出一套熨燙筆挺的西裝穿上,神情冷峻的離開公寓,駕車趕去公司。
昨晚一整夜都沒怎麼睡,童唸的精神不是很好,脾氣也比平時大,一早上助理就被她罵了兩次,嚇得都不敢見她,有什麼事情跑去求助牧惟晗。
臨近下班的時候,牧惟晗處理完手頭的事情,走進她的辦公室,“怎麼還不下班?”
從資料夾中抬起頭,童念頹然的嘆了口氣,“還沒忙完。”
笑著看了看那些檔案,牧惟晗掃了眼時期也不是很急,規勸她:“明天再忙吧,反正還有時間。”
“不了。”童念眼睛盯著檔案,聲音平靜,“我想都處理好。”
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太對,牧惟晗好看的劍眉蹙了蹙,他想要說些什麼,可又壓制住,最後只是含笑叮囑她:“那你不要太晚。”
“知道。”童念抬起頭,對他微微笑了笑,又埋首繼續看檔案。
直到牧惟晗走出去,並將辦公室的大門關上,童念才慢慢抬起頭,丟下手裡的筆,轉過身望向窗外。
寬大的轉椅中,童念單手撫著下顎,烏黑的翦瞳直勾勾盯著遠處。窗外的高樓大廈,鱗次節比,一盞盞閃亮的街燈璀璨。
她雙手環胸,縮起肩膀,全身又升起一股淒涼落寞的滋味。那個能夠讓她安心依偎的溫暖懷抱,似乎不在那麼安心,也不在那麼溫暖了。
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童念看到上面的簡訊,眼底的失落更甚。凌靳揚的簡訊,只有短短五個字:今晚幾點來?
為什麼一整天都沒有他的問候與關懷,到了晚上才能想起她嗎?那她現在對於他來說,算什麼呢?愛人,對手,還是床伴?!
沉著臉滑開螢幕,童念給他回了條簡訊,憤然的將手機丟在桌上。
手機沒有再響,她眼裡的期盼也一點點暗淡下去。
收拾東西離開公司,童念開車在路上轉來轉去,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他的家,所以漫無目的。躊躇許久,她將車掉頭,開往迷色。
夜晚的迷色,喧囂不止。舞池中勁爆的音樂聲刺耳,不停變換閃爍的射燈眩目。
童念沒去樓上包廂,那裡太安靜了,只能讓她覺得更加寂寞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