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這麼久了,才讓你看到。”
手指輕撫著婚書上的字跡,凌仲目光溫和,少去方才眼底的鋒利,“當年我和諼兒已有婚約,可是俞姝瀾卻執意要拆散我們。她用整個家族的利益威脅,我不得不屈從,這份屈辱我背了幾十年!”
望著她黯然的目光,凌仲抿著唇,聲音低下來:“一直到有了你,我必須要為你們籌謀,不能讓任何人發覺出異樣。可那個時候,爸爸還不能給你一個家,卻又不忍心讓你在不健全的家庭中長大,所以才會安排給你一個家!”
“安排給我一個家?”童念臉色兀自發白,因為他的話,整顆心都在收緊。
凌仲緩緩點點頭,臉上的神情溫和,“為了瞞過俞姝瀾,我只能安排你媽媽嫁人,不過那些都是幌子,都是為了你!”
站起身,凌仲邁步走到窗前,望著庭院中的薔薇花,嘴角的笑意譏諷:“這麼多年,俞姝瀾都和我鬥智,所幸老天庇佑,她一直都沒有察覺到你的存在。直到她臨死前,卻還是不放心,竟然還把股權放在安家,她以為這樣就能保全凌靳揚?真可惜,她這一步棋,走錯了!”
凌仲笑著轉過身,一步步朝著童念走過去,雙手按住她的肩膀,道:“我的一切,都只能留給我的女兒,誰也不能奪走!”
童念雙眸一陣劇烈的收縮,俏臉煞白,她用力推開他的雙手,冷笑道:“你的女兒?不,我姓童,童振啟才是我爸爸!”
“啪——”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童唸的臉被他打偏過去,垂著頭半天都沒有動。
“從今以後,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凌仲臉色陰霾,看著她的眼神冷下來。這句話絕對是警告,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
半響,凌仲挑眉看過去,盯著走進來的男人吩咐道:“惟晗,你帶她去見那個人,讓她頭腦清醒點!”
“好。”牧惟晗頷首,神情格外的平靜。
童念望向身側的男人,烏黑的翦瞳染滿震驚。她怔怔盯著牧惟晗的眼睛,直到他避開自己的視線,她心頭忽然閃過什麼,手腳的寒意更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童念才發覺自己坐上車,牧惟晗將車開出聿灃市,往郊外行駛,他對沿途的路線熟悉,顯然以前曾經來過。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下來,童念推開車門走下來,看到的是一間環境良好的療養院。
“進去吧。”
牧惟晗沒有動,柔聲低喃,他看到童念失神走進去的模樣,臉色慢慢暗淡下來。
走進療養院,最前面有一個很大的健身中心,裡面的人不少。有鍛鍊身體的,也有不少下棋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童念蹙眉往裡面走,只見庭院一隅的梧桐樹下,坐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她坐,兩鬢的頭髮有些泛白,正在看報紙,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微微側過臉看過來。
雖然只是側臉,童念還是清晰的看到那個人的五官輪廓,與她記憶中保留的那張面孔一模一樣。有多少次午夜夢迴,她都希望能夠再度見到他,能夠再度感覺到他溫暖的懷抱。
“爸爸——”
眼前一片水霧瀰漫,童念怔怔看著眼前的人,雙唇顫了顫,眼角的熱淚滾落出來。
看到眼前走來的人,童振啟先是一愣,而後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曾經他細心呵護的孩子,如今已經長大成人,這般亭亭玉立。
“你來了。”這一句話,他等待許久,即在預料之中,又與他幻想的畫面有些不一樣。
童念快步朝著他走過去,神情透著激動,她用力吸吸鼻子,哽咽道:“你還活著?”
抿唇笑了笑,童振啟無聲的嘆了口氣,道:“念念,你長大了。”
心底五味雜陳,童念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看到他安然無恙,她驚喜又欣慰,但又將她心底僅存的希望打滅。他活著,就意味著凌仲說的話全部都是真的。
走到他的面前,童念蹲下身,揚起頭望進他的眼底,目光中噙著淚水:“爸爸,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周圍不時飄來歡笑聲,童振啟望向人群中的笑臉,心底的感觸頗深,他轉回頭看著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柔聲道:“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著和你見面的這天。如今我們見到了,那也就意味著你已經知道真相!”
真相?!
這兩個字狠狠敲在童念心尖,她霎時屏住呼吸,喉嚨中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再也說不出什麼。原來童振啟不過是凌仲找來的道具,他與母親的婚姻是假的,只為給她營造一個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