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這樣嗎?”
倏然間,凌靳揚低低一笑,薄唇勾起的弧度淒涼:“童念,你一定要看到我這副模樣?”
因為他的話,童念烏黑的翦瞳縮了縮,她抿著唇,從地上爬起來,怒聲道:“對,我就是要看到你這副模樣!”
她抬手關掉花灑,重又蹲在他的面前,一字一句道:“凌靳揚,在你摔倒的時候,我要陪在你身邊。在他無助的時候,我要陪在你身邊。在你絕望的時候,我也要陪在你身邊!你沒有權利,拒絕我守護著你,就如同曾經的我,也不能拒絕你一樣!你懂不懂,明白嗎?”
凌靳揚瞪著她的眼睛,深邃的眼底翻湧起伏的情緒瞬間把他自己淹沒,他抿著唇低下頭,額頭兩邊的青筋凸起。
抬手抹掉臉上的水,童念也分不清那是水漬還是淚水,她咬著牙站起身,一鼓作氣將他扶起來,重新放進輪椅裡。
跌倒又怎麼樣?跌倒後,他們還可以站起來,可如果沒有她在,他一個人要怎麼站起來?
將他推出浴室,童念動作麻利的給他擦乾淨身上,換好乾淨的衣服,然後將他放到床上安頓好,她才安心的走去浴室,整理自己。
聽著浴室裡“嘩嘩”的水聲,凌靳揚沉寂的雙眸閃爍過無數的神情,他抬手按住雙腿,無論他使出多大的力氣,就是感覺不出一點兒痛。
麻麻的,木木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很快的功夫,童念洗好澡出來,她沒來得及吹乾頭髮,穿著一條白色的睡裙出來,手裡提著醫藥箱走到床邊坐下。
把藥箱放在床頭櫃,童念直接掀開他的T恤,找到他腰間的擦傷,拿起酒精棉球消毒。他側面的腰間,因為剛才在浴室滑倒,磨破一大塊,傷口有點深。
“嘶——”凌靳揚皺起眉,薄唇輕抿起來。
“忍著點,我會輕輕的。”童念低著頭,將臉湊到他的身邊,手指中的棉籤蘸上藥水,溫柔的往傷口上塗抹,她邊上藥,邊輕輕給他吹著傷口,緩解他的痛楚。
“還疼嗎?”為他上好藥,童念抬起頭,眼底噙著一抹溫柔的笑。
凌靳揚搖了搖頭,從她手裡接過藥水,把她左手拉過來,微微側翻,露出她手上的胳膊肘。她那裡也被劃破一個長長的傷口,滲出血絲。
藥水浸入傷口的剎那,童念咬唇忍住,沒有發出驚呼。她定定望著對面男人的動作,緊蹙的秀眉慢慢舒展開,唇邊泛起的笑容暖融。
片刻後,她嘴角的笑容逐漸收斂,水潤的翦瞳閃過一抹黯然。她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迫使他抬起頭,與自己深深對視,“老公,我們回家吧!”
凌靳揚不說話,也不迴避她的目光,直勾勾望進她的眼底,神情一片驀然。
望著他雙眸閃動的落寞,童念心有哀慼,她抿著唇,直言道:“你不要想著又躲到哪裡去,這招對我沒用的!你知道嗎,在來希臘之前,我把全家人都叫到一起,告訴他們我要來找你,全世界每一個地方,我都會找遍,一直到把你帶回家!”
凌靳揚眼底一動,好看的劍眉擰成川字。
凝著他深邃黯然的雙眸,童念心裡難受極了,萬般感覺翻湧在心尖,她眼裡含著淚,哽咽道:“你不能丟下我,丟下兜兜,丟下我們的家!你答應過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們,你不能騙我!”
張開雙臂摟住他的脖頸,童念將臉枕在他的肩頭,艱澀道,“老公,我要你長命百歲,我要你和我白頭偕老!”
凌靳揚額上的青筋緊繃,他薄唇輕抿,抬起的雙手停駐在她的肩頭,卻遲遲不敢落下。
半響,童念還是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從他懷裡抬起頭,她通紅的雙眸惡狠狠的瞪著他,怒聲道:“凌靳揚,你要是再敢離開,我就按照你的樣子,也把自己弄殘廢,讓你後悔一輩子!”
“……”凌靳揚臉色大變,無語凝噎。這……算是赤果果的威脅嗎?
末了,童念還怕他不相信,抬起手,在他面前發誓賭咒:“我說到做到,如果我失言,出門被車……”
眼前的光亮被遮擋住,男人猛然低下頭,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真要命啊,這種賭咒發誓的話,怎麼可以隨便亂說,如果真應驗了,這要讓他死幾百次啊!
唇上一片溫熱,屬於他的清冽味道傳來。童念先是一驚,隨後意識到什麼,伸手緊緊環住他的腰,把自己朝著他依偎過去,乖乖的仰起頭,回應著他的熱吻。
唇齒間的悸動,牽引出彼此最真實的感情。凌靳揚抬手按住她的後腦,狠狠啃咬著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