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去接電話,很快的功夫又轉身回來。將西裝外套脫下來,他隨手丟在沙發裡,將襯衫的領口鬆開。
柔軟的沙發裡,他雙腿交疊,後背深陷進去,俊美的臉龐噙著一抹陰霾。劉家出事,他馬上意識到不好,他就怕有人藉機鬧事,所以先派人去處理,確保屍檢結果準確無誤,不能出任何毗漏。
先前韋祁皓和劉錚打架的時候,他也見到。雖然前後不過一個多月,他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聽給出訊息的人說,劉錚的死,應該純屬意外,並不像因為打架所致,最大的可能性是他有潛藏的疾病發作。
明天一早結果就能出來,他已經開始防範,可有人還是敢下手。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的,劉家恐怕還不夠分量,這樣摸透他脈絡,能從童念這入手的,只有褚峻!
凌靳揚眼底一片幽暗,他抿著唇,回想起那個紙箱裡血肉模糊的瑞拉,還有童念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他鬆開的五指,狠狠收緊,直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單手撫著下顎,凌靳揚心思飄遠,他內斂的雙眸盯著窗外某一個點,暗自出神。半響,等他回過神後,眼角一挑,看到病床上的人,蜷起雙腿,瑟縮的雙肩微微抖動著。
眼底的眸色沉了沉,他抿著唇站起來,走到病床邊坐下。
病床上的人,背對著他躺著,凌靳揚掀開她蒙在頭上的被子,果然看到她滿臉淚痕。
輕輕嘆了口氣,凌靳揚伸手將她抱起來,把她放在腿上,右手撫著她的後背,柔聲低喃:“別怕,沒事了。”
童念雙手揪住他的衣服,烏黑的翦瞳中一片水光,“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殘忍?”她緊咬著唇,哽咽出聲。
殘忍?
將她擁在懷裡,凌靳揚明亮的雙眸動了動,菲薄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這個世界,原本就是殘忍的。他努力讓自己強大,就是為了保護他身邊的人,免於經受這種殘忍!
低頭凝著懷裡的人,凌靳揚動作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瑞拉是他抱養回家的,這三年相伴的感情極深,他心裡也很難受。
扣扣——
病房的門響了兩聲,護士推門走進來,將訂好的晚餐放在桌上,瞥了眼相擁的兩人,低笑著離開。
童念全身虛軟,使不出什麼力氣,凌靳揚伸手將她放回床上,用枕頭墊在她後腰,讓她坐的舒服點。看著她煞白的臉色,他眉頭皺的更緊,急忙開啟保溫桶,將裡面的白粥倒在碗裡。
端起粥碗,凌靳揚將勺子抵到她的唇邊,沉聲道:“張嘴。”
從昨晚瑞拉失蹤,童念就心神不寧,這一整天也沒好好吃過東西,她胃裡早就難受,卻又吃不下去,沒有一點兒食慾。
童念眼眶酸酸的疼,盯著他遞來的勺子,勉強張嘴吃了一口。眼前忽然浮現出那個血淋淋的紙盒,她臉色倏然一變,捂著嘴掀開被子跑下床。
捂著嘴跑進衛生間,童念虛脫的跪在馬桶邊,雙手扶著邊沿,低著頭一陣乾嘔。
“念念……”凌靳揚跟著她跑進來,見她坐在地上,吐的天昏地暗,他俊臉透著焦急。他拿過毛巾,蹲在她的身後,輕撫著她的後心,試圖緩解她的不適。
將胃裡的東西都吐出去,直到最後吐出來的都是苦水,童念額頭都是虛汗,整張臉慘白如紙。她只要想起瑞拉的慘狀,胃裡就是一陣翻江倒海。
感覺到胃裡一陣痙攣,童念伸手按住胃口,疼的彎下腰。
“怎麼了?”凌靳揚見她痛苦的皺起眉頭,慢不迭的問她。
童念深深吸了口氣,咬著唇,聲音很低,“胃疼。”
凌靳揚臉色一凜,伸手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轉身走出衛生間,把她輕輕放在床上。他按下床頭的紅燈,呼叫護士。
不多時候,護士快步走進來,詢問了詳細情況後,說是神經性胃部痙攣,拿給她一粒胃藥吃,讓她緩解下來就會好的。
護士看到桌上擺的粥,又看看床邊的男人,立時笑道:“病人吃過藥,很快就會緩解的。如果她不想吃,不要逼她,少吃一頓不會餓著的。”
護士的話,讓凌靳揚愣了下,冷峻的臉龐閃過一絲異樣。
觀察了一會兒,見童念並沒有出現別的症狀,護士點點頭,叮囑今晚只給她喝溫開水,別的不要吃,隨後便離開。
病房中,只有他們兩個人,周圍一片靜謐。
童念吃過藥,胃裡的抽痛緩解很多,她睜開眼睛,恰好看到床邊的人,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看,那雙眼底的溫柔,似曾相識,讓她心頭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