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被冷汗澆透了,陳安揉著腫脹的雙眼,看清了,還好,還在自己屋子裡,還好剛才,只不過是一場夢境。
她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電腦屏重新亮了,她看了一眼,花花綠綠的介面上,一張張跳聳的笑臉,一條條重新整理的貼子,她覺得有些刺眼。
門鈴忽然響了,響得急促而尖利。
她看了看牆上的鐘,快十一點了,這個時候,沒有別的人,只有他。
可她,逃不了。
她走過去,開了門,立維沉著一張臉,黑幽幽的眸子瞪著她,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一樣。
陳安身上的汗,又虛虛地冒了出來,可她只能故作鎮靜,如臨大敵。
兩人隔著門檻,站了一會兒。
然後陳安轉身往裡走,立維一步踏進來,腳向後一抬,嘭一下把大門踹上了,震得屋頂直顫,嗡嗡有迴響似的。他跟她在身後,進了客廳。
她背對著他,沒有轉身,她說:“你想說什麼,就儘管說吧。”
她知道,他一定氣得很,一定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問,他是來找自己算賬的。
就在今天上午,她在機場,接到小秋的牢***電話,小秋說,安安姐,你負責的深圳那個案子,讓別的律師所接手了。她笑著問,是哪一個?小秋說,就是憶安啊……她當時就有些懵,小秋不滿地嘟嚷著,你忘了,憶安開業那天,咱們所和他們所還搞了一次聯誼呢,二貓私下裡,好象和喬律很熟呢。她覺得眼前,冒出無數個小星星,她真的懵了,連小秋何時結束通話的電話都不知道。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撥了另一個電話,向方中平求證,二師兄沒有瞞她,深圳昌盛的案子,不知怎麼的,就轉到了喬羽手裡,喬羽很高興地說,憶安終於開張了,哎,安安,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瘋了,瘋了一樣駕車衝回市裡,她得去問問,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而現在,立維終於找她算賬了,那麼她呢,她的賬,又該算到誰的頭上?
不但賬沒討回來,她還把自己,牢牢禁錮了。
陳安握緊了手心,心裡,難受得厲害。
她聽得到身後的人,那重重的呼吸,和那呼吸裡噴出的酒氣,她心裡一緊,有股子熱直衝到頭頂,她眼前模糊了。
她又問:“你想說什麼?”
立維眉尖一挑,他想說什麼?
他瞪著她後背,那美麗的背影,纖濃有度,往常只要一看到,他一顆,頓時軟得化作了春泥,可這會兒,他眼前冒火,心裡生出一撥兒又一撥兒的狠勁兒來——
陸然說:陳安不可能愛上你,永遠都不會愛上你!
他可以當耳旁風,聽到裝作沒聽到,介意也裝作不介意。
可陳安自己說: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他!
他介意得要命。
聽聽,多狠的話,多狠,竟然從她嘴裡,就那麼說出來了。
多狠的女人!
立維的目光,恨不能在她身上剜個洞,看看她熱乎乎的胸腔裡,到底有沒有心,有沒有肺。
還是,對著別人的時候,尤其對著那個人的時候,她會哭會笑,她有七情六慾,只是,唯獨面對他的時候,她徹底沒心沒肺了?
他覺得頭有些發昏,沉重,他真真兒被她氣到了,也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思維有些短路。
他說:“那些話,你是為了氣陳叔,才那樣說的吧?”
第二百六十章
他說:“那些話,你是為了氣陳叔,才那樣說的吧?”。
他看到她肩膀明顯抖了一下,他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居然有些怕。言酯駡簟
“對不起。”他聽到她這樣說,他僵了一下,臉色陰得更沉了。
他趨前一步,兩掌一翻就將她轉過來,他盯著她的眼睛,惡狠狠的:“你再說一遍。”
陳安卻不看他,感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可以把周圍的空氣凍住似的,她的目光有些失焦,低低地說:“是你告訴我的。”
立維衝她低吼:“我告訴你?我TM有病了,我告訴你這些!”
陳安說:“小的時候,你不愛喝茶,可是爸爸愛,爸爸嗜茶如命,而且從不接受別人的饋贈,只有你送的,他肯要,一個長輩接受晚輩的東西,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們早就,心照不宣了吧,你們早就,達成某種共識了吧。立維,我不是傻子,我是律師,這麼明顯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