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面容一整,那樣熟悉的一個人,印在腦中,卻直教她時時想剜去一般。她的心臟,宛若停跳一樣,她盯死了她。
女人聽到門響,也扭過頭來……
立維見勢不妙,再想阻止,想擋開這眼前的一切,已是不能了。他身子僵在那裡,只是低低地喚了一聲:“安安。”他擔心極了。
陳安扭回臉,望著他,用冷透了的聲音問:“怎麼回事?”
立維抿緊了唇,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緊緊的。
陸麗萍緩緩站起身,面上帶笑,期期艾艾地說:“安安,小維,好巧啊,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
陳安沒理她,眼光兇狠得象兩把小刀片,哪個想遇到你了,哪個想看到你,你闖進別人家裡,還好意思說好巧?她厭惡極了。她只有盯著立維,惡狠狠又問:“到底怎麼回事!”這個女人,怎麼會找來這裡?
立維抬手放在她肩上,溫熱的掌心包裹住她肩頭,試圖想安撫她。他黑黑的、平靜無波的眼睛,對上她憤怒的眼:“安安,既然這樣了,別逃避,好嗎?”陸麗萍為了救她的女兒,早晚要找上安安的,無論安安什麼決定,他無條件的只想維護她。只是萬沒想到,他有意安排的這一場煙花,卻無意成全了陸麗萍。
他原想著,在合適的機會,適當地提醒安安一句,可是這話,他難以出口,明知,那是一處禁忌,碰觸不得的禁忌,安安怎麼受得了?
他清楚地看到,此時安安的臉煞白煞白的,顯然惱火躥到了腦門兒,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陳安盯著他,良久才說了句:“多此一舉!”他的一句話,反倒讓她弄擰了,她以為,是立維神神秘秘、自作主張安排了讓她和這個女人會面。
他們,究竟把她當成什麼人了?她不是玩偶。
立維嘴角一沉,知道安安誤會自己了,他不氣,只有滿滿的心疼,他氣的是,好不容易為自己贏得了這樣溫馨的一個局面,卻無端的,被不相干的人輕易破壞了,他也惱。
他的手從她肩上滑下來,拉起她的手,她掙了一下,他不允,固執地拉著她走到陸麗萍跟前,努力壓下心裡的情緒,維持著基本的禮儀,他說:“陸阿姨,您怎麼來了?”既然來了,他倒想聽聽這個女人要說什麼,還好意思說些什麼。
陸麗萍聽得出立維聲音裡的冷意,她的目光閃爍,不看他,也不看陳安,只是看著他們交迭在一起的手。她不受歡迎,她知道的清清楚楚,這樣的尷尬,她寧願折幾年的壽,也不想面對陳安。但她又不得不這樣,為了然然。
“安安啊,剛才外面放焰火,我也被吸引,就過去瞧了瞧熱鬧,才知道,原來今天,你們倆也恰好來這邊過週末,真是好巧啊……”她笑容滿滿,卻勉強的很。
陳安冷冷地說:“是挺巧的。”可巧了,又怎樣?
第三百五十九章
陳安冷冷地說:“是挺巧的。言嘜鎷灞癹”可巧了,又怎樣?
陸麗萍被她的冰冷煞得幾乎想落荒而逃,那幾句話,她費了多大力氣才講出來。以前,中間隔了陳德明,她斷斷一個字也不願同安安講的。可眼下,她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顱,低三下四示好。
即便當初她厚著臉皮爬上陳德明的床——在她認為,那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沒品的一件事,可那也是在陳德明酒醉,沒有意識的情況下發生的——當時一個二十初頭的漂亮大姑娘,在文工團裡,有才情有氣質,多少年輕男子追捧她,多少未婚女子嫉妒她,她多麼受團裡領導重視啊。
她,陸麗萍,也是一個孤傲清高、響噹噹的人物,哪裡受過這等窩囊氣。可眼下這一切,她都得受著。
她僵硬地笑道:“安安,自打你和小維訂婚,我就一直想把你倆叫到家裡去,一起吃頓便飯,可眼下你瞅瞅,你妹妹然然得了這種病……可遭了心了,我嚇得魂兒都丟了,什麼心思都沒了,什麼也顧不上了!”她彷彿說不下去了,抬手抹了抹眼睛,心痛,是真的痛。一想到女兒大把大把地掉頭髮,連覺也睡不好,總是睜著眼睛焦慮惶恐的樣子,她一顆做母親的心,也跟著時時懸著悛。
陳安聽不下去了,置若罔聞般扭開了臉,根本就沒看她,她哪裡冒出來的妹妹啊,她沒有妹妹。
立維沉著嘴角,也不說話,心裡暗自發冷,又是同樣的一套說詞,她怎麼就不能,從陸然偷拿安安禮服的事情先說起?當安安還是三歲小孩兒那,好哄好騙?
半晌沒響應,陸麗萍抬起頭,見兩人一樣的姿勢,眼睛都望著窗外,一副不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