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都知道了,媽媽會為你做主的,還有奶奶那裡呢。”她的手,觸到女兒的脖頸,冰冷的,全是汗意,她心裡驚痛。
“不!”陳安虛弱得直搖頭,頭更痛了,不是那個意思,不是。
“怎麼?”董鶴芬糊塗了。
魯正梅也湊過來,柔聲安慰道:“安安呀,咱不說了好嗎,你先休息,睡一覺醒來,立維就該趕回來了。”她想著,她和鶴芬再怎麼勸慰,可綁起來也不及兒子一句話,畢竟,兒子才是孩子的父親。小兩口兒之間,琴瑟和鳴的,一句體己話就能暖到心窩裡去。
哪知不提立維還好,一提立維,陳安腫脹的眸子裡,霎時閃過一絲慌亂……董鶴芬離得近,看得清楚,她心裡一沉,這是怎麼了?
“安安,你想說什麼,告訴媽媽。”她鼓勵道。
陳安眼睛裡,聚集的越來越多的,是深深的憂慮和慌亂,魯正梅也看到了,頓時緊張起來,又於心不忍。“安安,不想說咱就不說了,什麼都別想,好不好?”
陳安看著伯母,嘴唇顫抖,“立維不會原諒我的……不會的。”他那麼重視這個孩子,千叮嚀萬囑咐的,如今,她還是沒能保住孩子。
董鶴芬和魯正梅對視了一眼,然後魯正梅寬慰道,“安安呀,這不是你的錯,錯不在你。”
陳安連連吸著鼻子,她讓陸麗萍得到了血樣,就是她的錯,是她引火燒身,殃及了胎兒。
可她要怎麼說?
陳德明步履沉重的過來,失去孩子的痛苦,他體會得深刻,他理解女兒。
~抱歉,發晚了,歸昨天。今天還是兩更。
第四百二十七章
陳德明步履沉重的過來,失去孩子的痛苦,他體會得深刻,他理解女兒。言煺挍�оQ
女兒已經夠難過了,想必立維,會更加難過吧。一個男人如果深愛他的妻子,愛烏及烏的,更會疼愛孩子的,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血脈相連的、奇妙的感情。眼下沒了孩子,那不僅僅是失去了骨肉,更是痛楚的剝離之痛,生生從身上剜走了一樣東西似的。
剛才他一直望著女兒,心下戚然,事到如今,發展到了最壞的一步,這其中,他要負大部分的責任。
只是這責任,他要怎麼做,怎麼揹負,才能讓女兒好過一些呢?還有他的小外孫……那不僅是懲罰陸麗萍就夠了的。
“安安,聽你媽媽的話,你最需要的,是休養,先把身體養結實了。”其它的,有爸爸呢,後面的話,他在心裡說。正是因為他的不聞不問,模稜含糊,一再的放縱,才造成了今天的結局吧,他欠女兒太多太多了灩。
曾經因為有了安安,他幸福,他快樂,後來妻子的絕決離開,他鬱悶,他怨氣。現在呢,他愧疚和心疼,他和前妻,都沒有對女兒盡到責任和義務。
這纏繞了二十幾年的恩怨愛恨,一直是他的負擔,是他的負累。現在,他明白了。
雖然明白得太晚了她。
陳安轉過頭來。
“安安……”他呆住了。
陳安一對烏黑的眼珠,被淚水浸泡得,象冰川上凍了千年的兩顆黑色冰核,亮晶晶的,冷幽幽的,寒顫顫的,放著清冷的光輝。那目光,能在一瞬間將人的心臟凍住似的。
陳德明硬生生的,止住了走到床前去的步伐。
董鶴芬和魯正梅,不由也愣住了。
“出去!”陳安冷聲說,音量不大,卻足夠震攝人心了。
陳德明彷彿當頭捱了一棒,腿上有些無力。
“我讓你出去!”她又說了一遍,慢悠悠的,攢足了渾身力量似的,震得腦袋的傷口疼。以前,她對這個所謂的父親,是客氣而疏遠的,再怎麼對父親失望,可他是長輩,這次,她何止是對陳德明絕望了呢。
她沒有這樣的父親,她不能認這樣的父親。
女兒說讓他出去,讓他出去……帶了迴音似的,起初微弱,然後象海浪的尖嘯一樣,一重又一重地撲過來……陳德明的臉,當即就青白了。
董鶴芬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低頭整理著床上的被子,邊邊角角的,不遺餘漏的弄平整了。心裡卻在說,傻孩子,現在不是動怒的時候呀?可是她又怎能,不讓安安動怒呢?
魯正梅急忙過去,扯了一下陳德明的袖子,說:“老陳,我有話跟你說,咱們到外面吧。”
陳德明看了她一眼,木然的,轉過身去,走了……魯正梅回了一下頭,看看激動的陳安,又看看面無表情的董鶴芬,唉,這話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