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倚翠臉頰上淡褐色的傷疤,眼中滿是心疼,“讓你受苦了。”
倚翠拿下男人的手,別過頭去,“夫人還等著呢。”
雖是說著拒絕的話,神色卻是不捨。倚翠想離開男人的胸懷,男人不許,兩人相互推搡著溫存了一會兒後就恢復了常色,將男人帶去了徐氏的院子後,倚翠就忍著心中苦澀扭頭離開了。
紅木房門被推開,徐氏正睡臥在榻上,看著日思夜想的人兒出現,她立馬起身迎去。
徐氏衣袖滑落的兩臂勾住男子的頸脖,踮起腳尖吻下,男人熟練地回應她,環手將其抱住,徐氏風韻不減當年,她扒下男人的黑衣,沒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動情時。
男女推揉著重重關上了身後的房門。
倚翠還未走遠,聽見身後重響她不自主地頓住步子,只覺胸口血氣翻騰,忽的一股子腥味彌散在嘴中。
何瑾院裡亮著燭火,妙珠從屋外進來,帶起一陣晚風,屋內燭光搖曳在牆壁上,沒一會兒便歇停下來了。
璇魚關上門,領著妙珠進了裡屋,竹汀正陪在何瑾身旁做著女紅,偶爾說幾句打趣的話。
“小姐,妙珠回了。”妙珠笑著,一雙大眼瞧著何瑾,聲色裡更是說不出的歡喜,何瑾看著也不覺揚起了唇角,笑問:“事兒可都辦好了?”
何瑾有一姑母,名曰何曉蓉,姿容姣好,卻可惜是個瘋傻的。何晏黎怕惹人口舌便將這瘋傻的妹妹接入了府中,關在後院裡供其吃喝,這一關便是近二十年。前世何瑾曾見過這姑母,比起府中那些姐妹,這得了癔症的姑母待何瑾卻是照顧,甚至有時省下口食逗何瑾開心。
外祖落難,回到何府後何瑾不受何晏黎喜愛,被禁足在院內,何府唯二真心來看望她的便是這時瘋時好的姑母。何瑾記得姑母的好,回到府中後便要妙珠幾人時常送些吃食過去,天漸涼,厚被褥和爐火更是不能少的。
妙珠時時刻刻都是笑著的,一張淡粉的小嘴從來就沒有合上過,聽何瑾這般問,妙珠又是嫣然一笑,“小姐都打點好了,再過半盞茶的功夫您就可以動身了。”
避開安氏安插在府中的眼線,何瑾去探望姑母機會實屬不易,若是給安氏知道,又不知要生出什麼閒話了。
前世相國府退婚,紀羲禾另取何婉,安氏在背後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生來命硬剋夫,無福生子等腌臢之話何瑾可都聽了不少,這無中生有的汙水她也被潑了不少,也因這無端謬語民間百姓非但不指責紀羲禾背信棄義,反倒憐憫起他來,而後紀羲禾迎娶何婉一事也就無甚了不得了,倒是娶了壞名聲的何瑾的杜墨洳受到了不少嘲諷和非議。
安氏在背後使絆子的本事何瑾已經見識過一回,這次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何瑾賞了妙珠些糕點,便讓她歇息了。片刻過後,何瑾另帶璇魚出了院子。
夜已深沉,何曉蓉院裡的管事媽媽不知去哪兒偷閒嘮嗑,何瑾瞧見何曉蓉時,何曉蓉正抱著被子蜷縮在屋中一腳,目光渙散地盯著某虛無縹緲的地方瞧。
何瑾將璇魚留下,獨自走進屋中。
何曉蓉聽見聲響,驚嚇的動了動,而後緊張兮兮地抱著被子,身子佝僂著如一驚擾貓畜,直盯盯地望著何瑾。
屋子裡僅燃著一盞燈,燭光昏暗,巨大的黑影在屋中躍動,何曉蓉又犯惡疾,她手舞足蹈嘴中咕噥,不讓何瑾靠近。
將何曉蓉髮髻凌亂,神色瘋癲的模樣看在眼裡,莫問系誰都得道一聲慘,何瑾心中頓是酸澀難受。
何瑾咬唇停下步子,只是靜靜的站著,何曉蓉見何瑾止住不動,便提了提膽子湊近了些,而後試探著揮動手臂,她瞧何瑾依舊在原處未有動作,便放下心來,逐漸靠近。
何曉蓉的臉漸漸變得清楚,她頭髮凌亂枯燥,兩鬢花白僅留幾縷青發,嘴唇乾枯泛白,三十餘歲卻猶如暮年老婦。
何瑾不覺鼻尖酸脹,眼角淚光暗湧。
卸下警戒,何曉蓉笑嘻嘻伸出長有黃斑如樹枝一樣的手,她揪起何瑾鬢角的一簇青絲,如孩童般自顧自地玩耍起來。
“姑母。。。。。。”何瑾止不住哽咽,顫抖著手想要抱住姑母單薄削瘦的雙肩,卻又憂心驚擾了她,何瑾一隻手懸在空中,道不出的酸澀悲涼。
聽聞呼喚,何曉蓉呆呆地揚起腦袋,目光呆滯地望著何瑾,繼而傻兮兮地笑了笑。何曉蓉將自己的頭髮揪出一撮又將何瑾的揪出一撮,一手拿一端,用頭髮撫過自己的雙頰,如此就讓她變得安靜滿足。
何曉蓉手中的白髮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