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齊端來的還有一個密不透風的囊袋。放下東西,妙珠便折步走開,去了遠處候著,一時間亭子裡只剩下了紀羲禾與何瑾兩人。
紀羲禾噙笑瞧著桌上的囊袋,無聲詢問。
何瑾將系在囊袋的細繩解開,一副酒牌散落出來。“紀公子,行酒沒令豈是無趣,今兒個美景有酒,便湊合著這酒牌飲酒尋樂吧。”
何瑾笑得毫無破綻,叫人瞧不透她所思所想,竟也扮了一回高深莫測。
指尖輕點茶杯,擊出脆響,紀羲禾抬首眉眼彎彎,薄唇抿出一道彎弧,而後悠然起身,將壺中杯中的雀舌潑進身側的涓流裡,倒了個乾淨。
須臾回首,紀羲禾廣袖飄決,耳繞青絲,輕悠悠地笑道:“小姐請便。”
瞧著紀羲禾將這稀罕物隨意潑灑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一片雲淡風輕的做派,讓何瑾心中火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何瑾僵硬地扯起笑,將酒與紀羲禾和自己各斟一杯。而後將酒牌打亂,自行取了一張。
拇指移開,牌面上畫著落菊殘月,白衣公子獨坐孤亭。牌後酒約:自飲一杯。
何瑾苦笑,揚手酒汁入口,辛辣之味嗆滿鼻喉,沿著食管直通胃裡,一線滑過,何瑾不喜也不會飲酒,但酒水壯膽,她要藉此將想說的話說個明白。
飲罷,何瑾咂舌,臉上頓時浮現一片酡紅,抬首瞧向側座男子,她笑意不覺真切了些許:“公子請。”
紀羲禾眸光隱匿,不覺止了笑,他瞧著何瑾,只見那人含笑視著自己,也不多言語。
骨節分明的手摸在一處酒牌上停下,紀羲禾翻牌看去,葉譜如下:鄭虔文章,書,畫稱三絕,顧嗜酒治事,數為官長所誚,恬不為意,為蘇司業重其才,時時給饗之。
酒約為:觴善畫者。
紀羲禾將酒約念出,何瑾笑瞧他,“怎的,紀公子不打算進我一杯?還是說公子嫌棄小女子的畫作不過爾爾,不足以入您的眼?”
何瑾意有所指,但這話中的譏諷之意她多是衝著她自己去的,前世何瑾與紀羲禾書信往來,沒少賦詩作畫寄情抒意。何瑾詩作書畫全由陸韻之親授,饒是稱不上曠世之才,卻也足以讓人眼前一亮,稱讚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