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司,我……愛……你……”
我倒在他胸前,一會,回過一口氣,眼睛都迷濛起來,我定了定神,用手背揩了揩眼睛,扶著站起來。
“宛司……”他想拉我。
我順手舉起手提包拍開他的手,自己幾乎站不住腳,半扶半拐半跌地走出酒吧。
我一步步地走上樓梯,善行追上來,截住我,“宛司。你還不相信我愛你嗎?”
“啪!”一個霹靂巴掌,十分響亮。
他撫住臉,垂下頭。
我推開他,跑上樓梯,奔進房間。
第二天我沒有到樓丁吃早餐,靠在露臺的落地玻璃窗邊發呆,心裡和昨夜一般的混亂。
我不斷在問自己:善行真的愛上我嗎?我又是否真的愛上他?
我自己覺得好矛盾,好難過,是誰在我那平靜的心湖投下一顆小石?是誰令我困擾迷惑——是古善行?
愛情,是杯黑咖啡。
“篤篤!”有人敲門。
大概管家請我到樓下吃早餐。
“進來!”我懶懶的。一點都提不起勁兒。
開門聲,很輕的腳步聲。因為地上鋪了地毯。
“宛司!”
“你!”我猛然回過頭去,竟然是古善行,內心的鬱悶都湧上來,我毫不考慮地舉起手。順手又是一個巴掌。
把不快發洩在他身上。
他看著我,也讓我看清楚他臉上的指印。
“宛司,你已經…共賞了我三個耳光了!”
“誰叫你來惹我,我有名字給你叫——小辣椒!”
“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敢打我的。…”
“男人挨的第一個耳光,必然是女人的賞賜,有什麼稀奇?”
“那個女人是我母親還算合理,但我母親從來沒有打過我。”
“因此你覺得很委屈,要求算帳了?想怎樣?打我?”
“如果我要打你,第一次就打了,怎會容許你連續打三次?”
“那你為什麼不打?”我仰起臉,迎上去。
他用拇指和食指拾起我的下巴:“我怎捨得打你?”
“花言巧語!”我拍開他的手,“我真虧你還有臉來見我,還說了一大堆廢話。”
“我要來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他那黑眼珠情深如海地望著我,“同時也讓你知道,其實你也很愛我。”
“我愛你?”我馬上轉回身,聲音有點顫,“笑話!”
“或者連你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你沒有經驗,但是,我知道,我感覺到!”
“不是的,我怎會愛上你,荒謬。”
“是的,我確信你愛上我。”
“不,”我像被人揭了隱私,歇斯底里地叫:“我絕不愛你。”
“你是愛我的。”
“不愛,不愛,我恨死你!”我握起拳頭捶他,這可惡的東西:“我恨你,恨你……”
他站著看我,好憐惜,既不阻止,也不還手,任我去打。
“倦了沒有?”他溫柔地問。
我是真的打倦了,剛寸發了狠,用力很多,我把兩個拳頭擱在他胸前喘氣。
他用兩手合著我的拳頭,逗小孩般的:“心裡舒服點了是不是?”
舒服?我的眼淚淌下來,抽抽咽咽:“你欺負我!”
“對不起,寶貝。”他把我抱進懷裡,“過去是我不好,犯了一個大惜,原來愛情是不可能轉送的,失去你才知道你珍貴,我知道你痛苦,其實我更痛苦。我活該,對不對?”
我嗚咽,什麼怨呀、冤呀,愁呀,都一起湧上來。
“哭吧!”他呵護著:“哭了會舒服!”
那我就毫不客氣的哭了,本來,我是個大哭大笑的人,容易笑,也容易哭。
把他水綠色的一字領T恤,哭溼了一大片。
他騰出了一隻手,拿出一方白手帕,低頭替我抹去淚水:“都怨我自己,令你生那麼大的氣!”
我搶過他的手帕醒鼻子。
“其實,當我發覺自己真的愛上你的時候,就應該向祖迪說清楚,他恨我也沒辦法,誰叫我自己情不自禁,而且我根本不能失去你!”
“過去若不是我……”
“夠了!”我用手指按住他的唇:“怎麼老追究過去?”
“你肯原諒我?”善行的眼睛在閃亮。
“誰怪你了!”我瞟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