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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著她折騰，影沉沉睡去。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半。李叔已經備好了下午茶。

坐在花園裡，看著琴譜，塞著耳機聽著流行音樂。她不想她彈的音樂太純粹，什麼都有也未嘗不可。翹著腳感受那午後溫熱的陽光，她愜意地閉上了眼。

腳傷成這樣，這個星期不能去看筠兒了。真想快點好，她都有些等不及了。

“小姐，醫師來了。”

“我的腳已經沒事了，不用特地找人換藥吧。”影不明所以，這就是他所說的給她最好的照顧。

“不，是來檢查小姐的身體，已經一個月了。”

“一個月？”影微微發愣，如果她不說地話她都忘了，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好像她是到了來月經的日期了，好像沒有，難道……

“小姐，醫師來了，是中醫。直接在這裡給他診脈，可以嗎？”

“當然。”影回過神，心裡有些忐忑。看著對坐的和藹可親的老醫師，她扯開了一抹牽強的笑。伸出手擱在了圓桌上。

老者的手指緩緩搭上了她的手腕。纖細的手腕，因為緊張微微有些顫抖。

“不用這麼緊張。”醫師鬆開了手。李叔湊近。“怎麼樣？”

那醫師抿了抿唇，笑了笑，才慢吞吞地開口。“還沒仔細看，等等啊……”

影猛地鬆了口氣，想要收手。醫師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脈搏緩緩的有力的跳動。

影深吸一口氣，側眸看著那陶瓷花瓶，白色玫瑰很單調。

醫師看著她，緩緩開口，“恭喜你，懷孕了。”

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她緩緩合上眼。黑暗，一片黑暗中，她看見自己的淚滑落，無喜無悲，卻又是極致的喜極致的悲。

鬆了一口氣，因為不必再承受他的憐愛。

可是為何她的心跳如此劇烈，她伸手抓住自己的心口。五指緩緩收緊，企圖壓制心口地痛。無法忽視，她蒼白的臉。李叔著急，“老方，她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

“也就是最近受了傷，加上積鬱成疾。心情好點了，就不會有事了。”老方緩緩鬆開了手，回頭對李叔說，“老李，這些下午茶太甜了吧，又油。還是我們的點心好。”

“從今天開始我會給她準備藥膳的。是不是給我食譜啊？”

“我介紹你一個廚師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李叔呵呵地笑，真沒想到一切可以這麼順利。

“我有些事要吩咐周小姐，李叔在這裡我怕周小姐會不好意思。”

“好，給你們留私人空間。”李叔說著走遠，他正好可以給少爺去個電話，這事有了結果。是個好結果。

他走後，老方給自己倒了茶。

“你有什麼事要我注意的嗎？”

“沒什麼，只是看你這麼難受，把不相干的人給你支開。你可以更容易地宣洩一下你壓抑的痛苦。”活了這麼多年，看過這麼多人，能醫人卻醫不了心。外表也許看不出來，她的痛苦深埋在心底，折磨著她。“有了孩子要保持好心情，可是理智控制下的好心情，無濟於事。”

“理智控制下的好心情？”喃喃重複著他的話，影緩緩鬆開了手，泛白的指關節一點點恢復正常。

“你現在是當媽的人啦，保重啊。”老方呵呵笑著站起身，再多的話都是多餘的，畢竟不是他認識的人。不瞭解的人，點到即止。

第一卷　心有所屬 第27頁　最後一頁

漫天的繁星閃耀，落地窗前她一襲黑色的連衣裙。

她的手掌抵著玻璃，希望能將那星星看得更清楚一些。或許只是喜歡那種把所有重量都擱置在玻璃上，她站著也彷彿是趴著一樣可以毫不費力的那種感覺。

“小姐，少爺回來了。”

影默默轉過身望了他一眼，視線移到了牆角的掛鐘。下午六點，不是他回家的時間。他為什麼回來？是因為……影低頭看著依舊平坦的小腹，感覺不到任何。

“小姐，晚餐有什麼想吃的嗎？”

“隨便。”她說著低頭看自己的腳尖，身體靠在玻璃窗上。希慕踏進玄關，手搭著牆壁換鞋，一抬頭就看見了斜對面的她。餐廳柔和的燈光照著，她卻躲在燈光灰暗的那個角落。她似乎有習慣在黑暗中才會舒展。

一頓晚餐，帶著濃郁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