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訊石裡面傳來一個公事公辦的聲音。
弗瑞德咳嗽了一聲,斯帕克給他披上了一件大衣,然後弗瑞德開口說道:“依照慣例巡邏到和薛嶽帝國控制線,發現異常,似乎有大量士兵調動的跡象,不能確定。遭遇薛嶽軍團兩隊斥候,及時從樹林撤回,死了兩個士兵,對方……沒有傷亡。”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弗瑞德羞愧不已。
“還有嗎?”傳訊石裡的口氣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一旁聽著的斯帕克不禁皺了皺眉頭,這些參謀部的傢伙……
弗瑞德說道:“昨天和前天,分別發現了小股薛嶽斥候靠近,人數在十人到二十人左右,但只到達距離堡壘是百米遠的地方……”
暴風軍團的命令是,他們只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報告觀察到的東西,而不能加入任何主觀性的判斷,所以弗瑞德也沒有多說什麼,結束完自己的報告後,聽到對方說明會將情報匯總完畢後上報上去,便結束了通話。然後這位步兵隊長便陷入了沉默中,火爐中的火焰映得臉通紅,眉頭緊鎖。斯帕克面有不忿,大聲說道:“這已經是局勢緊張起來後死的第十三個人了,沒有撫卹,也沒有嘉獎令,什麼也沒有,難道要我們就這樣耗死在這裡嗎?”
斯帕克的埋怨聲引起了其他士兵的注意,弗瑞德盯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發脾氣,只是斯帕克也是個直脾氣,眼看著越來越多士兵死了要塞卻連屁都不放一個,直接無視了弗瑞德的jǐng告,大咧咧地說道:“眼看著戰爭要打起來了,我們這些灑出來的小兵自然就是第一波犧牲品!前年說擴建堡壘,要我們好好待著,又說給我們發津貼,說到去年,連根毛也沒有發下來,再到了今年,眼看就要打仗,還是讓我們死守在這裡!死守,死守!薛嶽人要打過來了,那些貴族院的老爺們怎麼不來死守看看?!上頭的意思,不過就是讓我們為帝國流血犧牲,給那些參謀部的老爺們多一些炫耀的談資!”
弗瑞德苦笑道:“我們還能怎麼樣呢?服從命令吧,我不希望以後再聽到這樣的話了!”
說完他瞪了圍觀計程車兵一眼,讓他們散開,然後又對斯帕蘭教訓道:“你說話謹慎一點……誰知道這裡有沒有,上頭的眼睛……”
他知道斯帕蘭的意思,只不過現在談論這些只會給自己找麻煩,並不會有什麼好處。說到這裡,弗瑞德又拉低了聲音道:“你和我們不同,和我不同,我已經老了,一輩子也就到此為止了,你還年輕,在要塞外的這些堡壘裡,你是唯一一個進過維爾格城軍事學院的人!記住了,你是要當將軍的人,不要因為一時嘴巴上高興,就毀了自己的將來!”
弗瑞德這幾句話格外嚴厲,斯帕克有些悻悻然。
像今天這樣,死了兩個士兵,要塞還不是連句安慰都沒有?他們還不是要繼續守在這裡?
就著果酒吃了兩個大餅,弗瑞德終於恢復了力氣。
“多注意一下。”弗瑞德說道,“小心薛嶽帝國的人偷襲!”
黑沉沉的天空彷彿連線著地面,冷風裹挾著冷雨不知疲倦地刮過樹林,堡壘所在山丘的最高處岩石上,探照魔法燈一圈一圈地掃過陰暗的樹林和泥濘的道路。
一根手指從灌木叢裡伸出來,作出了一個繼續前進的手勢。
緊接著又響起了細碎的聲響,在細雨聲的掩蓋下幾乎察覺不到,前進到山丘下,魔法探照燈照不到這裡,他們才停下腳步,匍匐在地面上,寒冷和雨水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影響。
一雙眼睛盯著不遠處凌空在道路上的橋堡,低聲說道:“就是這裡了,按照上面的情報,這裡面駐紮的守軍不超過一百人,但大部分都是老兵,有點難對付,我們的人數有他們的一半,其他清理堡壘的行動也要開始了,我們要儘快解決這裡,不能耽誤太多時間。”
“是。”
這些是薛嶽帝國計程車兵,黑夜裡很難看出和雪狸帝國計程車兵有什麼不同,除了他們說話的音調更加急促一點,身體也要更強壯一些。
那個領頭的人舉起了手,低喝道:“動手!”
……
……
惡魔要塞。
第三步兵師團,師團長利安德爾將軍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薛嶽帝國不宣而戰,攻擊了暴風軍團在惡魔要塞外線的堡壘,正在往要塞北側集結!
利安德爾臉色陰沉,滯後的情報嚴重影響了他的判斷,預料中還在被帝國內部起義軍拖住的軍團忽然出現在了要塞面前,讓他來不及下命令增援集結要塞外圍,用來監視薛嶽帝國的駐堡壘計程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