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演練。類似於這般的平原地形在斯坦穆可謂是毫無特殊之處,但半空中縱橫交錯的魔法光束以及校場兩端密密麻麻燃燒著的巨型木靶,卻使得實戰氣氛幾近沸騰。
在如今的這個世界,唯有強者才能贏得尊重。正如金錢權勢之於貴族,當紅程度之於妓女,魔法造詣的深淺同樣是與法師命運休慼相關的重要元素。當愛莉西婭來到校場之後,注意到她那身學徒長袍的法師幾乎沒有一個不投來輕蔑目光的。可是這名身材嬌小的溫婉女子卻始終表現的異常淡定,就連幾束呼嘯著掠過頭頂的猙獰火蛇,也未能引起她絲毫神態變化。
“歡迎新任長官愛莉西婭上校來到風影師團第二團隊,希望在今後,她可以帶領著我們贏取無數的勝利與榮耀。”原先的團隊長多諾萬集結了兩千餘名部下,簡潔至極的開場白後,便把發言權交給了軍銜同等卻依舊取代他職位的異性同袍,“全體敬禮,請長官訓話!”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那一套,真要是有本事,就露幾手給我們看看,只會抱男人大腿在風影團可是行不通的!”懶散站立的陣列之間,一名粗壯堪比半獸人的女法師尖刻嘲諷道。
“閉嘴!都想被送去軍法處麼?!”爆起的鬨堂大笑中,多諾萬怒聲呵斥,唇角邊卻隱約扯出一個快意笑容。
上校很清楚身邊這娘們兒的後臺到底有多硬,更加明白那所謂的精英一說純粹就是高層蒙人的把戲。令他最感到忿忿不平的地方在於,同樣是貴族身份,自己經過足足五年的漫長等待才爬到這個位置,對方卻只用了幾天。
如想象中一般,愛莉西婭沉默了許久,似乎已經被眼前的大陣仗震駭得說不出話來。正當多諾萬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法師陣列間不耐的喧譁聲四起之際,她忽然仰起臉龐,向著高出一頭不止的上校微笑道:“請問,那些靶子是做什麼用的?”
多諾萬訝然於對方竟會問出這樣幼稚的問題:“當然是演練遠端攻擊的目標,您難道沒看到其他部隊還在空中磨合陣型?”
“哦。”愛莉西婭淡淡地應了一聲,視線轉向煙塵瀰漫的校場彼端,“據我所知,戰場不會動的就只有屍體。”
多諾萬先是愕了一愕,隨即感到了壓抑不住的羞惱:“您是指這裡應該上演一場血肉橫飛的對攻戰?尊敬的女士,我想說的是,禮儀課上學到的東西在軍營是毫無用處的,因為任何一點小小的意外都可能會刮花您的指甲。”
“對長官不敬應該受到怎樣的軍法處置?”愛莉西婭像是沒聽見他語氣中的輕蔑。
多諾萬微變了臉色,不禁有些後悔先前的情緒化。對一個剛剛入伍便已佩上高階軍銜的強勁對手來說,短時間內成為自己頂頭上司的可能性大得就像是巴帝將要發動的戰爭,毫無必要地開罪顯然是件極其不明智的事情。
“責罰二十軍棍,扣餉一個月。”定下神來的上校語聲緩和了許多。
愛莉西婭柔和地笑了笑,又道:“如果在戰場上對長官不敬,是不是應該按違抗軍令罪論處?那又該如何處置呢?”
多諾萬遲疑了許久,方才艱難地答道:“格殺勿論!”
“很好,其實我並不在意指甲被刮花,也從來沒有過禮儀老師。下面我需要一名志願者配合演示單人實戰對練,哪位有興趣?”愛莉西婭望向靜默下來的法師陣列,目光定格在先前挑釁的那名女法師臉上,“不如就是你好了,請出列。”
猶如一鍋沸水潑在了雪地上,低低的騷動很快就蔓延開來,渲染了整個方陣。那魔法師得意地朝著周圍幾名男性同袍飛了個媚眼,一臉不屑地走上前來,冷笑道:“長官,您剛才的話不是在說我罷?如果等會出了什麼意外,而且受傷的那個偏偏又是您,恐怕軍法處的棍子就得直接吻上我的屁股了。”
愛莉西婭轉身走到數丈開外的無人地帶,仍舊是平靜如水的表情:“如果我受傷,不會有人受到任何責罰;如果你做不到,就會死。”
“你說什麼?”一片難以置信的譁然聲中,那女法師本能地握緊了單手杖。
從未有過的強烈殺意如若大群飢餓的吸血蝠,在愛莉西婭胸腔中躁動著,咆哮著,彷彿隨時便要撕裂軀殼,去咬齧眼前所有的生命。凜然之間,她想起那雙魔瞳的主人,這才驚覺自身的性格,竟是隱有被其同化的跡象。
“當你要手軟的時候,就想想那些死去的同伴。別人在殺他們的時候,可有過半點的猶豫和不忍?野獸用爪牙去爭奪獲取,人類用雙手,除了這個兩者之間沒有任何一點區別。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再也沒有半點想要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