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恩特粗獷的面容上現出一絲訝然,漸漸的,目中已隱有讚賞之色。
撒迦根本就不去理睬士兵們的反應,又道:“作為一名機組成員,是什麼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實力。非常有意思的一點在於,我在你們身上看到了倨傲,看到了不馴,卻從來就沒感覺到一點與之相稱的實力。有誰認為我說錯了的,站出來,用拳頭說話。”冷冷地掃視了一眼縱橫如林的佇列,他抬起右手,微微地招了一招,“這是我們的第一場操練。”
直至夕陽西沉,暮色垂落,機組營地的校場上仍是悶聲四起,對戰中的身影往來穿梭,並無一人退出。
那年輕人帶來的巨大羞辱,使得整支機組改變了以往的操練模式。此刻所有對戰計程車兵,盡皆摧發出了體內全部的炎氣力量,完全就是在毫無顧忌地瘋狂對戰!
隔著窗欞,格瑞恩特遠遠望著這片連綿湧動的碩然暗色,以及無數簇不斷爆起的熾烈輝芒,忽然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整個校場,就像是廣袤的草原,其間星星點點燃耀著的,正是那足以焚燒一切的燎原之火!
“操!你這雜種居然真下死手?!不就是那小子前面打掉了你半排大牙嗎?怎麼,現在把火出在爺爺頭上?”校場一角,一名機組士兵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惡狠狠地瞪視身前。
與他對戰那人亦是顯得疲累不堪,血跡斑駁的臉上卻佈滿了殺氣:“怕什麼,沒看到統領大人調來的那隊光明祭祀嗎?就算是把你的腿打斷一條,他們也一樣能再接好。”
“你剛才明明想要踢我的褲襠!那玩意也能接好???”先前那士兵滿面惱怒地咆哮起來,“早就叫你不要上去找死,巡檢時我就和廢柴教官分在一組,他的實力有多強,難道我不比你清楚?!”
“廢柴。。。。。。教官?”對手怔了一怔,隨即澀然笑道:“如果他是廢柴,那我們算是什麼?”
巖重城的東部,斜斜貫穿著一條寬闊河流。夕陽餘暉之下,河面表層粼粼折射出千萬片璀璨琉璃,流光盈動,幽美無方。
河流的水質很清澈,有時候,能看見小魚小蝦在淺水中輕盈遊弋。清晨日暮時,會有一些平民婦人來到河邊洗滌衣物,她們年幼的孩子則在不遠處嬉戲玩耍,不時發出陣陣稚嫩的笑聲。
這裡是機組營地去向二皇子府邸的捷徑,每次自河邊走過,撒迦都會感覺到異樣的平靜安樂。而今天,隨著逐漸接近那道橫跨於河身的拱形石橋,他的眸子卻在一分分地變冷,森然殺機,已隱約而現。
石橋之上,立著一名青年男子。
他的眉峰斜飛,修長而凜冽,一雙黑眸清明澄澈,唇瓣極薄,膚色膩潔如瓷。在他左側的嘴角邊,生著一點柔婉的小痣。
就是這一點小小的痣斑,在他英俊的容貌中,融入了一種奇異的,深入骨髓的,絕豔。
撒迦的目光,始終直視著男子垂於身側的左手。
那隻柔若無骨的手掌中,正提著一柄細窄的連鞘長劍。
“是你?”撒迦行至男子身前站定,淡淡地問。
“是我。”
“怎麼,要殺的人都已經殺完了?”
男子微挑了挑眉頭,神色雖依舊冷漠,但剎那間的風情卻似天地也為之一亮:“我叫做法絲亞,已經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撒迦凝注著他,唇角逐漸揚起:“你認為,這一次還能走得了麼?”
法絲亞的手,似乎是略動了一下:“如果我想走,從來就沒有人能攔得住。”
七朵碗大的青色光花遽然自兩人之間盛開,懸空而浮,流轉不休。撒迦面色微變,身形立時向後掠起,雙臂護向了面門。
光華凝成的花瓣並未如想象中般爆裂激射,而是四散紛揚,劃曳著道道曼妙而曲折的軌跡,盈盈墜落。
花雨落盡,法絲亞遙遙望向撒迦,道:“三天後,還是這個時間,我在這裡等你。”
撒迦冷冷地道:“上次對戰時,你似乎在隱藏實力?”
“有人不讓你死,就這麼簡單。”法絲亞輕撫著手中劍鞘,澄淨的眸子裡寒意略減,轉身行遠,“這幾天我不是很有空閒,所以,只能晚些時候再找你。。。。。。”
當撒迦於夜色下邁入二皇子的府邸大門時,不禁又回想起法絲亞最後丟下的一句話語。
“對了,順便再說一句,在這三天裡面,你或許也會忙上一陣子。好好活著,我會讓你嚐到羞辱的滋味。”
他是誰?為什麼會想要刺殺普羅裡迪斯?又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