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急縱而起,帶著斬馬耀眼之極的輝芒,鷹隼般直撲屋內!
砰然大響中,厚重的木門立時被刀光絞得四分五裂。屋內燭火隨即黯淡泯滅,陷入了一片妖異的昏暗。藉著窗外透入的火光,莫達魯一眼就看到了門迪塔的屍體,他,沒有頭。
“你是在找我嗎?”一個沙啞的聲音遽然響起,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以及,淡淡的高傲。
少將吃了一驚,回身去看時,只見屋門後的角落裡站立著一個男童。他身材矮小,血流披面,卻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在照面的一剎那,莫達魯隱隱覺得,自己看見了一些什麼東西正縮回男孩的髮際中去,蠕蠕而動,宛若活物。
“是你?!”莫達魯目視著男孩手中提著的物體,驚疑不定地道。
“嗯,是我呢!”撒迦百般無聊地拋去門迪塔破裂變形的頭顱,在身上抹了抹滿手的鮮血,衝著少將甜甜地笑。
卡娜自屋內燭光消失的那一刻起,就迅疾對著同伴做出連串手勢。法師們立時呼嘯掠起,自空中各個方位圍住了那幢屋子。而新兵們也開始陸續醒悟過來,他們拔出了武器,舉起一面面盾牌,片刻間列出一個橫向攻擊陣形,將屋子外側圍攏得嚴嚴實實。
奇怪的是,那名獨自站在窗前計程車兵卻依然沒有反應,彷彿現在的他只剩下了一個失去靈魂的軀殼,僅此而已。
屋子在安靜了片刻之後,炎氣的光芒驟然亮起,映得窗外一片金輝流動,熾烈燦然!刀鋒劈斬引發的轟然爆裂聲之間,夾雜著莫達魯的低沉咆哮,到得後來,竟變成了厲聲嘶吼不休!
空中,幾名魔法師面面相覷,俱是神色微變。在法師們的心裡,莫達魯向來就是個狂妄的傢伙,但是,他同時也是一名無可否認的強大武士。
在戰場上,高階炎氣的修習者往往會成為對方整支前鋒部隊的噩夢。他們敏捷,強悍,擁有無與倫比的摧毀性與防禦能力,幾乎是銳矛與堅盾融合在一起的完美殺戮機器。然而,無論是哪個國家,這樣的怪物都不會很多。他們就像是一柄柄黑鐵斬馬,鋒利而狂暴,卻極難鑄造。
軍制炎氣作為人類所能掌握的最強武技,卻並不適合於人類脆弱的身體。十二階的顛峰,據說從未有過一個武士能夠達到。事實上,正與“戰神死契”的道理類似,隨著武技進階,幾何級增長的炎氣給人體所造成的負擔,亦將變得日益沉重,終將達到難以負荷的程度。
莫達魯出生於一個沒落貴族世家,逐日慘淡的家境,以及常因債務而愁容滿面的雙親,使得他還在幼年時就懂得了權勢的重要性。而在戰亂橫生的坎蘭大陸上,一個軍人想要擁有權勢的最大前提,正是己身的實力。入伍後的莫達魯瘋狂地修習著武技,作戰悍勇果決,歷經了無數場生死戰役後,由一個上等兵,一步步踏上了軍營的管理層,直至成為了一名將軍。
將炎氣修習到六階以上程度的高階將領很少,當財富與榮耀不再難以獲取時,多數人開始認識到生命也正在變得寶貴起來。然而,莫達魯卻是一個例外。他不僅從未打算放棄炎氣的修習,反而自突破七階瓶頸後更加苦修不綴。因為在他的心裡,有些東西,比生命都還要重要得多。
對於魔法師來說,高階炎氣修習者是足以威脅到他們生命的強大存在。莫達魯在與邊雲眾人混戰時所展現出的可怕實力,曾給卡娜留下了深刻印象。如果說邊雲計程車兵們是一群兇悍嗜血的妖獸,那少將無疑便是手執魔刀的獵獸巨人。而在此刻,卡娜卻在巨人的吼聲中聽出了些許驚恐惶然。斗室中的刀光,已不如之前那般縱橫凜冽,冥冥之中,似乎有著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漸漸將其收攏束縛。而自始至終,她根本就未能看清屋子裡的另一個人!
法師們手中的攻擊魔法俱已蓄勢待發,半空之中,各色元素光華瑩動流轉,宛若星輝。幾十名士兵亦逐漸向著屋子圍靠過去,集結橫戈的盾牌組成了一道鋼鐵護牆,牆身縫隙間微微躍動著的,是一柄柄闊劍劍鋒上森冷的寒光。
猛然間,一聲怒吼霹靂般震起,少將斜肩倒縱,轟然撞塌了半邊門框,倉惶之極地衝出了小屋。卡娜口中低低呼嘯,與身邊幾個宮廷法師同時動作,一時間空中光芒大盛,各式小型攻擊魔法匹練也似的遊弋直下,自四面八方襲入屋內,瞬息間已將牆壁扯得千瘡百孔。元素的光華尚未消失殆盡,那幢殘破簡陋的居所就在一陣悽慘的呻吟聲中坍塌崩裂,化為了一片殘桓廢墟!
“莫達魯大人,您看上去有些累,需要去休息一會嗎?”雖然是在面對著共同的敵人,但卡娜仍然不願放棄任何一次嘲笑少將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