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茲普龍卻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羞辱。
長公主臂身上融合的神器仍在維持著法陣運轉,紛亂的魔力像是條條蔚藍色的溪流,交織在半空中,將周遭對映得明暗不定。那悄然掩至的精靈正站在光芒最盛處,執弓凝視著刺客,唇角邊的那抹不屑冷笑始終未曾淡化過。
赫茲普龍不喜歡這種感覺,羞惱和恐懼彷彿兩柄滴血的利刃,輪番折磨著他的意志。先前交手殘留的勁氣餘波,還在百丈以內的區域裡緩緩擴散著。催動衰老的負面能量直接將一株株植物拔高到成熟顛峰,隨即邁向低谷的生命體在腐蝕暗潮下分解成隨風四散的枯黃碎片,時光長河竟似在瞬間加速狂流。
藍菱所在的小塊地域,卻不曾產生過絲毫異變。他手中那張黑黝黝的巨弓,在詛咒術初始發動時便通體耀起血色光華,精靈頭像雕成的箭座更是目中熾芒大現,噴出的連串光矢甫發即至,於幻霧及身前便讓敵方的術印咒語難以為繼!
“精靈不可能參與人類的戰爭,你究竟和撒迦是什麼關係?這破弓。。。。。。”赫茲普龍語聲忽止,上身被箭氣貫穿的數道創口血流如注。
“人馬之輝,我想你應該會聽到過這個名字。”藍菱淡然作答,回望向身後的莉莉絲,道,“請你去照顧一下那邊的女孩,這兩個人,交給我。”
赫茲普龍正在施發回復術的右手瞬時僵硬。藍菱所言,赫然便是歷代大精靈王中威名最盛的血精靈霍爾瓦倫,以整根魔龍脊骨所鑄的神兵之名。儘管精靈的全盛時期逝去已久,但這張承載著龍族戾魂的強橫法器,卻依舊為世人所(炫)畏(書)懼(網)。傳說它一旦開弓疾射,目標便會同時受到龍語魔法與無形箭氣的雙重攻擊,世間以弓弩為形態的主攻法器雖然不在少數,但無需箭矢便能襲敵的,卻只此一張。
更讓刺客心神震顫的原因,則是那句簡簡單單的“兩個人”。從這美麗的精靈出現時起,隱在暗處的同伴便斂去了所有聲息。赫茲普龍絕不認為後者會被如此輕易地發現,因為任何存在陰影的地方,那頭怪物都能夠成為唯一的主宰。
“你的直覺,敏銳得有點可怕。”赫茲普龍忽然長長嘆息了一聲,停止對自身的救治,恰到好處的詛咒力量再一次催動了體內新生,回覆術也讓創口逐漸合攏,“不過我很好奇,在你的心裡,能夠感應到的敵人和無法預料的攻擊,哪個才更致命?”
纏繞於玫琳腳踝的暗色,悄然無息地分出兩股,蜿蜒遊過地面,將不及提防的藍菱與莉莉絲牢牢困死。當即失去控制能力的軀體彷彿化作了石像,凝固著之前一刻的動作,赫茲普龍得意至極的笑聲隨之響起,陣陣迴盪在眾人耳邊。
“我向來都不貪心,但對於送上門來的年輕女士,還是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詛咒法師顯然被藍菱的容貌所迷惑,半是癲狂地揮動起手臂,“我從沒有遇上過像你們這樣迷人的姑娘,三張不同種族的制皮,或許已經夠縫製一件晚禮服的了。天!那會是連女皇都要嫉妒的衣著。。。。。。”
“你怕了?”玫琳直視著幾步開外,臉色略顯蒼白的莉莉絲。後者手捧脫下的罩衣,似是欲為長公主遮羞,行走中的左足仍未落地,就已被潛來的陰影鎖死在原地。
“小妹妹,一絲不掛的人可不是我。”透過流轉的藍芒,莉莉絲早已看見對方裸露著的粉膩肩頭及腿部,不遠處的雪地間,幾塊褻衣碎片更是證明了她的判斷,“上次我去聖胡安的時候,你好像還記得怎樣穿衣服,今天這是在作甚麼?真要是想誘惑誰,那位大人也不在這兒啊!”
玫琳的俏臉迅速冷下,“巴洛克的執政官,似乎太長時間沒有整頓過地方法紀了。”
莉莉絲明媚的大眼睛霎了霎,臉蛋上雖然毫無表情變化,但目光中已充滿了促狹笑意,“哎唷,你好像生氣了呢!不過,真要有人難為我的話,我的親親撒迦恐怕不會答應哦!”
“親親。。。。。。撒迦?!”玫琳的眸子裡已在凝聚著風暴,由於強烈的憤怒,空間序列器引導的法陣開始跌宕起極不穩定的魔法元素,整個空間的氣流隨之怒嘯不已。
環境的變化將沉浸在幻想中的赫茲普龍驚醒,甚是詫異地看了眼長公主後,他的指端迅速旋繞出了數枚狹長風刃,“美人兒,你大概忘了,現在的俘虜是三個人。”
“請住手。”藍菱溫婉的語聲適時傳來,“詛咒術的確很罕見,而且我沒有料到,你的同伴會掌握著這樣不可思議的能力。如果兩位還沒有忘卻戰士應有的榮耀,那麼解開束縛,讓我們單獨對戰。”
攀附在他小腿上的陰影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