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地翻轉起身軀。火山口更是隆隆噴出直騰九霄的濃煙熾柱,宛若要在爆裂的序曲中撕裂整片蒼穹。
巨獸高高昂起了頭,口唇向後猙獰扯起,驀地對著山腹豁口處爆出一聲震天嘶吼!如雨的細小石塊頓時從崖壁高處傾瀉而下,細細簌簌地墜於各處。摩索飛龍像是在突兀間被抽去了整條脊椎骨,盡皆癱軟如泥,哪裡還有半分猙獰凶煞的模樣?!
羅芙茫然轉首,目光瞬時收縮,整個人已是如遭雷亟,哆嗦著蒼白的嘴唇說不出半句話來。那個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身影,赫然挾著一道濃烈至極的墨色光痕,如飛矢掠空般激射而至!
自從覺醒了那種奇異的力量以後,飛行對於撒迦而言就不再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只是輕盈的起伏間,他便掠過了那道十餘丈寬闊的淵隙,落於羅芙身側。
除了周身緩慢流動的暗色屏障之外,撒迦垂於身側的右手中,還古怪地閃爍著一簇銀色熾光。它那遍佈鋒銳星芒的邊緣處,已被絲絲縷縷的暗色透入,但核心部分卻在竭力綻放著每分力量,抵抗侵襲。
兩種截然不同的光體,似是正在展開一場無聲而慘烈的戰爭。侵蝕,吞噬,集結,撕裂。。。。。。它們不知疲倦地對抗著,仿若直到把對方完全同化才肯罷休,
這毫無聲息卻驚心動魄到了極處的廝殺,造就了光明與黑暗共存的詭異局面。然而令摩索飛龍盡皆畏縮退卻的,除了撒迦身上邪惡的精神波動之外,更多的原因卻是由於那簇銀光隱透的威壓。
雖然它已被遏制了絕大部分的光能,但巨獸還是清晰地感知到面前的便是那火山頂端終年噴湧的古老存在。狂暴到足以撕碎一切的力場風暴,是長久以來抑止巨獸好奇心的唯一阻礙。它無法容忍任何凌駕於自身之上的力量,無論生靈,或是死物。
這一刻,它卻半眼也不去瞧那長久以來急欲毀滅的物事,只是凝視著撒迦,厲目中光芒變幻不定。
羅芙喜極而泣,卻緊咬著下唇不敢說出半句話來。因為當撒迦的身影真正出現在眼前時,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完全赤裸的。
撒迦顯然是對女法師此刻的處境感到迷惑不解,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對方極長時間,方才意識到不妥,大為尷尬地偏過頭去,不敢再看。他的單衣早就在幾天前的晚上留給了阿魯巴,就算是想要為羅芙遮羞,也無能為力。
羅芙羞不可遏地緊閉了雙眼,頰邊紅得直欲要滴出血來,就連欣長的頸項之上,也迅速染上了大片嫣紅。
“我去找過你很多次,本來還以為,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在一起了。”撒迦低低地道。
羅芙又羞又喜,一顆心飄飄蕩蕩地如墜夢中。沉默許久後,她才細若蚊蚋地囁嚅道:“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離開您身邊的。。。。。。”
“每天晚上,我都在想念著你。”撒迦一貫冷漠的語聲中透著異樣的溫柔。
“我。。。。。。我很歡喜。”羅芙從未想到過會在這樣窘迫的情形下遭遇柔情蜜意,一雙剪水雙瞳就連半點隙縫也不敢睜開。
撒迦踏前一步,緩緩張開雙臂:“你長大了,紅。”
女法師怔了怔,悄悄地啟目而視:“什麼?”一根驟然直躥高空的巨尾恰於此時兇狠掃落,重重抽中撒迦的護身光幕,頓時將他抽得橫向飛起,砰然一聲撞在數十丈開外的崖壁上,頃刻間碎石簌落而下,經久不歇。
堅硬的石壁表層已赫然深陷了一個偌大凹痕,撒迦緩緩站起身來,望向怒聲咆哮的巨獸:“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丟下你,想要發洩點什麼的話,繼續罷。”
“他和它認識?那前面說的那些話。。。。。。”羅芙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因為她的臉已經燙得一如火燒。
這頭獰惡龐然的赤色巨獸,正是紅。
漸漸長成的它已不能再適應沼澤的溫溼,與摩索飛龍一般,對炎火之地與生俱來的渴望,使得紅終於在撒迦離開的第三個年頭飛離了邊雲。就在數月後,闖過血煉之地半數關卡的撒迦首次得到了普羅裡迪斯的默許??回到邊雲尋找他唯一的夥伴。
撲扇著日益堅實的肉翼,紅飛越了無數高山平原,河流大川。伴隨著漫長旅程的,則是鮮血與殺戮。掠食者好鬥的天性讓它從未放棄過任何挑戰,無論妖獸或是中低階龍族,都曾在或慘烈,或輕鬆的博殺後成為了紅的食物,更無例外。
誤打誤撞下來到烈火島的紅,很快便喜歡上了這裡的酷熱環境。與火山底部的岩漿之海相比,邊雲沼澤中的那處地火石島簡直如螢火之於皓月般黯淡無光。摩索飛龍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