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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地扼死了幾處通往廢宅的路口。

在經歷無數的腥風血雨之後,這已是他們本能般的舉動。

唯一還算完好的建築體,便是那排斷牆邊的矮屋。撒迦緩慢地舉步,踏著滿地的石屑瓦片行到近前,伸手推開房門。

依舊是凌亂不堪的屋內陳設,依舊是刺鼻至極的滿屋酒味,那張破破爛爛的小床上,盲眼的老人打著低沉的鼾聲,依舊於孤獨中安睡。

“是撒迦麼?”由門縫間透入的風帶著徹骨寒意,老默克爾很快驚醒過來,茫然地問。

撒迦笑了起來:“你怎麼還呆在這裡?”

“懶散慣了,皇宮不適合我,還是老地方住著舒服啊。”老默克爾伸了個懶腰,拍拍身旁的床板:“過來坐,還有門外的那些,是你的朋友麼?也讓他們進屋裡來,外面很冷。”

“好啊!”阿魯巴興沖沖地彎下腰,想要跨進這間明顯要比他矮上許多的屋子,無意間卻觸上撒迦投來的冷冷一瞥,不由得頓住了腳步,乾笑道:“呃,好像很熱的樣子,我還是去外面守著好了。。。。。。”說著便逃也似的退出院落,神色甚為狼狽。

老默克爾搔了搔亂蓬蓬的頭髮,詫異道:“難道我的樣子嚇著他了?”

“不,我想是屋子太小的緣故,沒有別的。”撒迦淡淡地答道。

“剛從前線回來的?仗打得怎麼樣?快說給我聽聽。”老人的臉上現出懊惱神色,道:“年紀大了,眼睛又瞎,老想著去東面看看你,就是怕走到半路上摸錯了方向。。。。。。你沒事罷?有沒有哪裡受傷?”

撒迦默然片刻,從懷中摸出個鼓鼓囊囊的錢袋,放在床頭:“這裡有一點錢,你自己去買間屋子,不要再做守夜人了。”

老默克爾怔住:“你在說什麼?”

撒迦根本不作理睬,冷漠地道:“以後記得少喝酒,最好別再去找那些姑娘。當你再也拿不出一個銅板的時候,就算是死在妓院裡,她們也不會流上半滴眼淚。”

“你他媽的到底在說什麼?”老默克爾忽然咆哮著摸起錢袋,重重砸上撒迦額角,“我的事情輪不到別人來操心,你要是不能解釋清楚前面那些莫名其妙的狗屁究竟是什麼意思,老子一定把你的頭給擰下來!”

“過幾天,我就要隨軍去北方戰場了,今天只是來告別。”撒迦拭上鮮血長流的前額,平靜地道:“等我回來的那天,或許會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直至夜幕低垂,萬闌俱寂,撒迦才獨自從這片廢棄的宅院中走出。

他走得很慢,很穩定,全身都散發著濃烈的酒氣,但一雙眼眸卻清明如水。

鋥亮的馬靴上,已經沾滿了積雪和泥濘。撒迦方自走到府邸門前站定,一名獨眼的機組士兵就默然行近,單膝跪在地上,以袖口仔細地擦去了他靴面上的汙漬。

阿魯巴以及那支十人不到的機組小隊陸續靠了過來,每個人都理所當然地看著這一幕,沒有絲毫異樣的神色。

“我們回營地去。”撒迦望向陰霾而幽遠的天際,微微嘆息,“明天,就是神誕日了。”

一年一度的光明神誕日,又被稱之為“坎蘭節”。

相傳神明在降臨世間之後,即創造了萬生萬物。當時光長河寂然流淌過千年,虔誠的信徒已佈滿整個大陸,傳說便不再是傳說,而成為了人們心中堅信不疑的信仰。

這是普天同慶的節日,對於摩利亞的子民而言,今年的坎蘭節又多了層特殊的喜慶氣氛。

摩利亞歷史上第十七位國王的加冕儀式,將會同日舉行。

很多人都滿懷著美好的希望與憧憬,焦急地等待著黎明來臨;而另一些,則在黑暗中無聲獰笑。

“砰砰砰!”

帝國廣場之上,禮炮連聲鳴響。

數萬名的民眾鴉雀無聲地注視著皇宮正門前的觀禮臺,靜靜等待加冕儀式中最為激動人心的環節到來。

廣場的東側,茫茫集結著來自全部十三個軍團的精銳部隊。迎風招展的旌旗連綿成一片起伏不休的怒海,支支聳立的長槍刺尖直若無邊無際的精鐵叢林般森然聳立,於呼嘯的寒風中劃出無數道細微卻凜冽至極的金屬銳響,直若暗潮。

遠赴邊疆的兩千餘名皇家軍士,能夠活著回來的還不到三成。為他們以及各個軍團中的鐵血勇士授勳,無疑成為了這場儀式裡的重中之重。

現在,所有那些繁複而枯燥的禮程已然結束。鏗鏘有力的鼓點聲中,一個由近千名軍人組成的方陣整齊地行入廣場,目不斜視地停在了觀禮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