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丈餘的烏黑銳爪微微撥動了一下撒迦,“偉大火種的繼承人,跟我回深淵去!”
“撒迦,七夜輪迴的下落,我想我已經得到答案了。”智天使適時插口。
還沒等脫力的撒迦有所反應,魔龍便倏地昂起長頸,獰然望向艾哲爾,偌大翅身重重掃向了地面。淒厲強勁的破空聲頓時大作,一大片土石沙礫猶如蝗災般密密麻麻地向著後者飛撲而去,半途中波及的數十名傭兵連半點聲音都沒能發出,就已經被打成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篩子。
“最本源最崇高的力量並沒有正邪之分,這一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作為那些低等生命的守護者,難道永恆安定的歸宿不是你想給予他們的嗎?”智天使騰身飛起,閃過席捲著石雨的風暴後十指連揚,再度大熾的聖光在空中構築出奇異的絞索形狀,套上了撒迦的身軀,將其拉離龍將旁側。
深淵魔龍暴跳如雷地低吼出聲,又是一口龍息噴出,將聖光索齊中截斷。毫無動靜的撒迦筆直墜下,在即將著地的瞬間,被一雙欺霜賽雪的手臂輕柔接住。
“沒人能逼他去任何地方,除非我死了。”法偌雅身後的羽翼正在一分分散落凋零,澄澈的紫眸中全是冷漠。
“你敢背叛我?”智天使怒極反笑,“失去我賦予的神識,你只是個骯髒卑賤的異端。想要忤逆天國的權柄麼?你那可悲的靈魂將永遠被投入煉獄底層,在烈火中感受懺悔與絕望!”
“就算是異端,也有拒絕或接受的權利。不要以為你們這些主宰者就能夠隨意安排一切,掌控一切,至少在該說‘不’的時候,我們懂得怎樣開口。”藍菱站到了法偌雅身邊,空間風暴的連續摧襲讓他透著從未有過的狼狽和疲倦,但握弓的那隻手卻仍舊穩如磐石。
“你錯了。有的時候,他們並不是主宰者。”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場外傳來,淡淡地道,“撒迦大人在的地方,沒有其他人可以發號施令。他說誰是朋友,是同盟,就意味著生存和保護;他說誰是敵人,誰有惡意,按照我們的習慣,那一方就得死,得全滅。這是不是空洞的威脅或無聊的口號,那邊的兩位大可以試一下。說實話,人殺多了未免會覺得無聊,神也好魔也好,只要敢於向裁決發起挑戰的,我們都隨時歡迎。”
智天使和深淵魔龍同時怔住了,傻眼了。光幕難及的夜色下,成千上萬手持勁弩的黑衣士兵如潮水一樣湧來,很快將這片地域圍成了鐵桶。隨著其中一名軍官揮出的手勢,十幾具高大猙獰的戰爭傀儡越眾走出,繃直了掌中的弩炮機簧,超過成人長短的巨型箭矢上固定著大片細密的暗色晶體,類似於魔法陣的排列方式讓人很難相信它們只是裝飾品那麼簡單。
“你們以為,憑著這些武器就能夠和神族抗衡了?!”智天使彷彿看到了一群張牙舞爪的螞蟻,不知是該憤怒,還是該感到可笑。
而下一刻,光輝之炬散發出的無際輝芒,已在驚天動地的爆破巨響中泯滅。遠方的燃燒平原之上,分裂成若干塊的浮空島攜著颶風從雲層間相繼隕落,與地面撞擊產生的強烈震盪帶著整個世界都顫抖起來。滔天的沙塵化成了一朵朵龐然無比的混沌之花,直騰到百丈多高的空中方才緩緩擴散。
“奔雷大隊向您報到,聽從您的調配。那島上的光源太顯眼了,我怕您會不喜歡,就讓人毀了它。”一身戎裝的雷鬼走到撒迦面前,單腿跪下,像在請示何時發餉般平淡地道,“這個光明族的女人,要不要立即殺了?”
智天使的臉色已鐵青,卻沒有任何動作。她已然驚覺周遭無數支弩箭上的奇異附著物,所散發出的火元素波動,與先前摧毀溫蒂尼的那次大爆炸如出一轍。這些未知物質顯然蘊含著聞所未聞的恐怖能量,裝備著它們的裁決軍團即使仍是一群螞蟻,也等於生出了致命的毒牙。
不破不滅的永生形態,畢竟還沒有成為現實。面對著這些嘲笑信仰蔑視生命似乎只為忠誠與殺戮存在的軍人,感受著這股完全燒紅髮燙比野獸更野獸的凶煞氣息,智天使心中第一次有了寒意。雖然只是一瞬,但對她而言卻意味著太多。
“魔龍沒到的那批援兵,是你們攔下來的?”撒迦低垂著頭,灼熱的鼻息像是鋼水在噴湧低嘯。
智天使意味深長地望向法偌雅,“透過她的雙眼,我看到了一切。戰鬥是必須經歷的成長方式,所以我不希望有其他人去幹擾你。”略頓了頓,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撒迦身上,“你的火種很特殊,進化方式更加令人驚訝。其實從異界迴歸以後,光輝晨星一直都在等著你真正地作出選擇,我也一樣。”
“豪在去救你的半路上遭到了伏